第10章 舊記憶

「耀峰總裁？」辦公室外傳來敲門聲。
健碩的耀峰扣起恤衫的袖口鈕，整理著腰間的內褲，一邊穿起西褲：「進來吧！」
一名下屬推門而進，看見一名樣貌標緻的頂級女超模在窗邊整理著胸罩。
「我大概來的不是時候？」下屬問。
「你先坐下來，等我一下。」耀峰說罷已把西裝穿好。
然而他身旁的女模一副迷糊的樣子，雙眼半開，肌膚在窗外的陽光照射下顯得香汗淋漓，搔首弄姿，整個身體語言都在說，她剛剛跟耀峰在辦公室裡胡混，而且被他的老二滿足得爽翻了。
女模一臉欲求不滿，不理下屬就在辦公室內，走到耀峰面前貪婪地摸著他還勃得高高的下體，「Rex，晚一點我有空，人家還想要⋯⋯」
怎料耀峰忽然一巴掌刮在女模的耳光，大力得令她跌在地上。
「臭三八，誰容許你直呼我的英文名？」耀峰目光兇狠地往下看著女模，他俊朗的面容露出殺氣騰騰的眼神，加上冰冷無情的語氣，令耀峰顯得格外恐怖，女模被嚇得哭著逃跑出辦公室，連身上衣衫不整也顧不了。
「剛才跑出去的女模，找人給她先裝扮一下，再送她回家！」耀峰坐下後冷靜地按下檯頭的通訊器，跟走廊的保安下了指令，「還有，給她支票，銀碼照舊，好讓她閉嘴！」
「總裁⋯⋯為甚麼把她玩弄過後還要給她打扮？」
耀峰把身子靠到椅背，點起桌上的高級香煙，從容自若地呼出一口煙圈，「你翻開娛樂新聞，跟我有一腿的男明星女模特們，有哪個的身上能看出得我對他們做了甚麼下流的事？」
「總裁果然心思細密。」下屬說。
「只是你想得不夠仔細而已，」耀峰很快便把香煙抽完，放下煙蒂，「好了，告訴我，計劃的進度如何？」
「新發展區飲食街的調查報告已經完成，證實該處地底發出不尋常但非常穩定的電磁輻射，估計約於100米深處存在一股極強的能量，但來源暫時不明。」
「科研隊伍是不是已經成功研發能量收集及控制裝置？」
「對，已經通過測試，可正式使用。」
「很好，」耀峰再點起一根高級香煙，「那麼盡快把該處夷為平地，照我的計畫圖建起能源開發中心吧。」
「可是⋯⋯該處還有幾家小店拒絕遷出，那幾家店的買賣合約不是屬於我們企業的，所以法律部門暫時還未想出辦法。」
耀峰眉頭一皺，嘴裡輕輕地呼出煙圈，「第一，馬上把法律部負責的這部分工作的人全部辭退，換上其他頂尖律師。這群窩囊竟然連一個合約的漏洞也找不出來，要是沒有就給它造一個，不就行了嗎？他們一直以來是唸甚麼狗屎？如此簡單的方法也想不出，真混帳！這裡可容不下不懂解決問題的廢物！」
「好的，總裁，我明白了。」
耀峰把第二根煙抽完，並弄熄煙蒂，「第二，法律解決不了的話，那就不要用跟他們講道理，想把他們趕走總有很多有效的方法，靈活變通一點好嗎？」
「總裁，你的意思是⋯⋯」
「這些礙事的店主，他們既然堅持要留下，那麼我們就令他們的地方變得無法生活下去好了⋯⋯懂我的意思嗎？」耀峰雙手翹起放在胸前，一副霸道的樣子，「你是聰明人，你大概不希望我用一通電話的時間，就讓別人取代你的位置，對不？」
「總裁的說話我都聽懂，只是想再確認一下我的想法跟總裁是否相似而已，飲食街的問題我很快會解決，請您放心。」
「很好。」

這時辦公室電話傳來秘書的口訊，「耀峰總裁，電影公司安排的男新人已經來到，需要讓他在會議室等一下嗎？」
「不用了，直接叫他進來吧。」耀峰掛掉通訊按鈕，然後瞄了下屬一眼。
「總裁我先出去處理工作，我會順便叫秘書接下來一小時不要打擾您。」
「很好，」耀峰露出陰險的微笑，「這個男新人好像挺耐操的，你叫秘書兩小時後才安排人手接走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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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聰翌日提早回到公司，一路上毫無表情，可是心內還是很在意皓龍昨夜訊息已讀不回的事，雖然早上起來時看到皓龍「明天回公司再說」那回覆，但總覺得他要是開口，只會是一聲拒絕。

當志聰乘電梯回公司時，皓龍趕及截住電梯門，與志聰共處同一空間。平日乘電梯很快便到達頂樓，但今天兩人都覺得今天電梯移動得很緩慢，尤其電梯內兩人陷入一陣尷尬的寧靜，更讓他們感覺很不自在。
「志聰⋯⋯」皓龍終於開口。
「是。」志聰保持低著頭。
「早⋯⋯早晨。」
「早晨。」
「你今天很早回來呢！」
「嗯，今天是星期一，容易堵車，還是早點出門好一點。」
「對，星期一特別容易遲到呢。」

然後又是一段沈默。

「志聰，我⋯⋯」皓龍結巴地看著志聰說。
「是！」志聰看著皓龍，感覺他要開口跟他說清楚，不禁緊張得嚥下口水。
「我⋯⋯呃⋯⋯」皓龍眼神很認真，但嘴裏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說話。
志聰合著嘴唇，正等待皓龍的回應。
「我⋯⋯今天要開始一個關於新發展區飲食街的專題報導，你可以給我找些該區商戶分佈和食店背景的資料嗎？」
「呃⋯⋯可以，」志聰嘆了一口氣，「你還有其他事要跟我講嗎？」
「有⋯⋯是這樣的⋯⋯」皓龍好像努力在想應該要說什麼，「⋯⋯資料可以在午飯前交給我嗎？」
「就是這樣？！」
「呃⋯⋯對⋯⋯」
「可⋯⋯可以的⋯⋯電梯到了。」電梯在頂樓打開門，兩人卻沒有走出去。

「皓龍你先走吧。」
「不，志聰你先吧。」
兩人互相讓對方先走，電梯也快要關門。
「皓龍你先⋯⋯唉，好吧，我先出去好了，地面大概還有人在等。」
「志聰！」皓龍忽然捉住志聰的手，志聰被他這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但他除了捉住志聰的手腕外，卻沒有其他表示。
「你究竟想怎樣？！」兩人走出電梯後，志聰用力鬆開皓龍的手。志聰還沒有試過這樣發脾氣，不過這時公司還沒有人，誰都沒有看見這個場面。
「我⋯⋯沒什麼。」皓龍有點不知所措，只能低著頭，搔著鼻尖。
志聰還是第一次看到皓龍這個樣子，連他也不知怎算，可是面對皓龍一直沒有給他正面回應，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怒氣，「我⋯⋯你⋯⋯哎呀真是的！我先進去好了！」
皓龍站在公司門口，眼巴巴看著志聰頭也不回地衝入辦公室，卻不敢開口跟他表白，右手不自覺地撩著胸口的恤衫鈕釦，猶疑著是否要趁辦公室沒有人時，在志聰面前坦露出自己就是超人的身份。

正當皓龍打開了胸口那顆鈕釦，戰戰兢兢地往志聰處走去，他身後有一把聲音叫喚他。
「喂！皓龍！那麼早就回來處理新聞了？」人事部主管奕康一臉笑容，大力拍打皓龍的背。
「早⋯⋯早晨⋯⋯」
「你搞什麼啦？沒神沒氣的，不像平時的你呢！昨晚睡得不好嗎？」
「嗯⋯⋯昨晚有點⋯⋯頭暈。」
「要是生病的話就請假休息一下吧！你看？恤衫也沒有扣好⋯⋯嘩！花紋內衣？又紅又黃的，現在的時裝潮流變得那麼奇怪了？還是因為你的胸肌太大，把恤衫都撐破了？哈哈哈！你看我，唯一能夠撐破恤衫的只有越來越大的肚皮而已！」
「對不起，失禮了，」皓龍唯有馬上把恤衫的鈕釦扣回去，「咦？孝真⋯⋯不是，總編輯呢？你們不是一起回來的嗎？」
「這個⋯⋯我起床時孝真還在睡，你知道啦，我這種老頭子睡不了那麼多嘛！哈哈哈！所以讓她多睡一會，我自己先行回公司。」
「奕康你不算是老頭子吧？」皓龍微笑答。
「好了，今天又是新一個星期的開始，就期待一下接下來會有甚麼好事發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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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龍，你要的新發展區飲食街商戶資料，我都放到雲端了，你看看有甚麼需要補充的話請再告訴我。」志聰聚精會神地看著電腦螢幕，雖然大聲地通知皓龍工作進度，但完全沒有望過皓龍一眼。
「呃⋯⋯志聰⋯⋯謝謝你。」皓龍一直望著志聰，臉上一副愁容。
「我先出去拍攝飲食街的照片，皓龍你準備好到飲食街採訪時請短訊通知我。」
「好⋯⋯好的⋯⋯」

「喂，志聰，有事找你，我們去那邊一下。」樂欣忽然把志聰帶到茶水間。
「你跟皓龍在搞什麼了？」樂欣問。
「沒⋯⋯沒什麼呀！」
「你以為可以騙得過我嗎？還有你們之間的互動未免太明顯了吧？」
「真的，我們沒什麼啦，因為⋯⋯我們之間真的沒什麼啦嘛！」
「唉，我不管你跟皓龍這兩天是在吵架還是甚麼啦，回到公司工作就請專業一點，你看你剛才的語氣好像把皓龍當成陌生人一樣，完全不像平時的你，這星期才剛開始，那麼接下來你們要怎樣工作？」
「好⋯⋯好的⋯⋯」
「真是的！都不是小孩子了，還要我經常提點！」不過樂欣似乎從志聰眼裡看到一些端倪，「要是有甚麼事就跟我聊聊吧，什麼事都收在心底對自己不好的！」
「甚麼？呃⋯⋯我明白了！」
「我只是不想你影響工作效率而已！要是做事錯漏百出的話，為你善後我可麻煩！」
樂欣轉個身走出茶水間，志聰看著她的背影，就像大姐姐一樣可靠，即使有甚麼不開心也總有她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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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龍-『我已經在途上，快到了，你先等一下 14:05』
志聰-『慢慢，我還在拍攝 14:06』

「抱歉，要你等了那麼久。」志聰還在輸入訊息時，皓龍已經來到面前。
「皓龍你真的快得太誇張⋯⋯明明都已經來到，就不用給我傳訊息了吧？」
「我想⋯⋯怎也該給你交代一下？」
「能有個交代總是好的⋯⋯我指工作上！」
志聰不經意的一句讓兩人陷入了尷尬，他唯有轉別個話題：「好⋯⋯好了，最近那家人氣小店的老闆答應接受我們的訪問，不要讓他久等，這裡的小店因為怕惹上麻煩，只有兩三家肯受訪，要是因遲到惹怒了這店主就糟了！」

「這家小店開業快將一年，主打獨特小食的咖啡廳，顧客以附近的中學生和小情侶為主，」志聰拿著手機，一邊走一邊讀著搜集回來的資料，「味道方面也非常獨特，有一道招牌菜叫『初戀』，是以白苦瓜汁做慕斯的糕餅，甜蜜的蜜糖外層，裡面夾著一層層略帶苦澀又回甘的奶油，很受食客歡迎。」
「白苦瓜⋯⋯怎麼連這個都查出來了？想要在報導裡加入食評嗎？」
「我⋯⋯我只是順便找來而已啦！咦？我們到了！」

皓龍和志聰來到這家咖啡店，兩人往上看著招牌，這家店叫「Flavors Of Life」，店內以日式茶室風格設計，感覺簡約，由於剛剛過了午飯時間，店內的客人明顯疏落很多，店主也只能趁這時接受訪問。
「你好！請問老闆在嗎？」志聰在玄關稍為提高聲量，而皓龍則四處張望，欣賞著這店的裝潢。
「你好，你好！我是這店子的老闆俊賢，你是《先鋒新聞》的記者志聰嗎？」老闆從廚房裡跑出來，恭敬地跟志聰打招呼。
「對，我就是志聰，今天真的打擾了，」志聰把卡片交給俊賢，「我只是負責攝影工作，這一位才是負責訪問的記者，他叫皓龍。」

這時皓龍把目光從店內的擺設轉至俊賢身上，但當皓龍看著俊賢時，整個人呆住了；同時俊賢看著面前的皓龍，看似非常意外，並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志聰站在兩人之間，看著他們不發一言，有點不明所以，「呃⋯⋯你們⋯⋯是認識的嗎？」
「皓龍這位有名的記者，有留意新聞的話怎可能不認識呢？哈哈！」俊賢忽然打破沈默，還把手伸向皓龍，「有幸得皓龍來到這裡採訪，真的很榮幸！我叫俊賢，或者叫我Jimmy吧！」
皓龍有點遲延地握著俊賢的手，「呃⋯⋯對了，剛想起原來我在其他雜誌上看過飲食專欄推介這店，報導裡還有你的照片，難怪對你有些印象⋯⋯你好，我是皓龍，《先鋒新聞》記者，也可以叫我⋯⋯Kent。」
「噢，是Kent嗎？我還以為是Ken，聽起來發音好相似呢！」兩人鬆開手，相比起皓龍臉上的繃緊，俊賢的表情則從容得多。
「原來皓龍你有英文名字的嗎？怎麼一直都沒有聽你說過？」志聰看著皓龍，感覺有些驚訝。
「嗯，這是我在中學和大學時用的名字，出來工作後就很少用了，」皓龍稍為深呼吸一口氣，心內告訴自己要放鬆，「Jimmy，要不我們開始訪問好嗎？」
「好的，兩位請這邊坐！」俊賢帶皓龍和志聰到咖啡室一個清靜的角落坐下，然後開始訪問。

「Jimmy你這家店的名字挺特別呢，為甚麼會叫『Flavors Of Life』？客源不是情侶和附近的學生嗎？叫『Flavors Of Love』好像還要順口呢⋯⋯」志聰興高采烈地問著俊賢。
「喂，志聰，這些不是我們今次採訪的重點好嗎？」皓龍打斷了志聰的提問，讓志聰一臉失望。
「不打緊，當成朋友閒聊也好，氣氛不用太緊張，」俊賢笑著說，「說到店名嘛，以前我都想過用『Love』的，不過我這個人沒有談過幾多次戀愛，對我來說，要是用味道去形容食物以外的一件事，我想用來形容『生活』會比『愛情』來得貼切。」
「聽起來很有深度呢⋯⋯」志聰聽到俊賢的解釋表示驚嘆。
「我的太太一直很反對這個名字，覺得很難讓人記住，不過我堅持到最後，你知道啦，女人最討厭男人跟她們對著幹嘛，哈哈！」
「原來你已經結婚了？好厲害呢，事業愛情兩得意！」志聰在說著，皓龍本來在寫著訪問，手卻忽然停住了。
「那麼日本風格的裝潢都是你的主意嗎？跟附近的餐廳相比之下，這裡的風格很突出。」志聰乘機追問。
「嗯，對的，這方面太太也沒有反對，日本風格的概念其實來自我中學時代一位很要好的朋友⋯⋯」俊賢一邊想，一邊面帶微笑。
「好了，志聰！」皓龍忽然用力放低手上的原子筆，「我們的訪問是關於這區店舖近期遇上的經營困難，不是關於餐廳介紹的！」
「對⋯⋯對不起⋯⋯」志聰還是第一次看見皓龍的語氣如此強硬，慌張得連忙道歉。
皓龍自知態度過火了，「呃⋯⋯我沒有責怪的意思⋯⋯只是⋯⋯Jimmy的時間很寶貴，我們還是快點進入正題吧！」
「時事記者果然是分秒必爭呢！」俊賢從容地把緊張的氣氛緩和，「說起最近的經營困難，應該是近來有很多KYS Corp租務部的職員來訪，還有一些來歷不明的奧客搗亂吧？」
「KYS Corp？」皓龍說。
「嗯，飲食街大部分商舖都是KYS旗下的，很多都將於下個月遷出，但這裡跟附近幾家店的租約則是KYS Corp的競爭對手所擁有，所以只要我們租約一日未完，他們都沒有我們辦法。」
「那麼為什麼他們要清空飲食街？這裡生意興隆，照理他們不會有錢也不賺呀！」志聰插嘴。
「我聽過附近友好的餐廳東主說KYS Corp要把這裡改建成供電變壓中心甚麼甚麼的，他們用特惠租金遊說餐廳東主搬到另一區，早前還有一夥人來這裡做探測工作，好像這裡有甚麼神秘資源，他們穿著全副裝備，把食客嚇個半死呢！」
「這區是繁華鬧市，商廈林立，突然把這裡變成供電中心，不是太奇怪了嗎？」皓龍問。
「我也不清楚⋯⋯只是他們聲稱這裡會變成無污染的綠色能源，以他們的財力，要把這裡改頭換面也不是難事吧！」

說著說著，時間也來到下午茶時間，人流又開始多起來。
「Jimmy，我看你又要開始忙著打理生意，那麼我們不打擾你了。這是我的卡片，上面有我的公司手機號碼，有甚麼事都可以直接找我。」皓龍把卡片交給俊賢。
「Kent，謝謝你。平時我也有訂閱《先鋒新聞》的，今天能接受你們訪問，覺得很榮幸！」
「我們很高興你能接受我們訪問才對呢！」志聰笑著說。
「對了，你們先等一下，」說罷俊賢跑到糕餅櫃裡取出兩件「初戀」蛋糕，打包交給皓龍和志聰，「這是敝店的主打甜品，希望你們喜歡！」
「嘩！那怎好意思？」志聰尷尬地說，卻又雙眼發亮地伸手接過蛋糕。
「喂，志聰！」皓龍輕聲地跟志聰說。
「小小心意而已，不用介意！」俊賢面帶笑容說，「還有我看志聰你剛才好幾次瞄著冰櫃裡的蛋糕，我想你對它們很有興趣吧？」
「哎呀，被發現了！」志聰靦覥地笑了一下。
「志聰你真是的！」皓龍笑著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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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公司的路上，皓龍和志聰又再不發一言，這時皓龍的手機傳來了短訊。

俊賢-『Kent，我是Jimmy，很高興重遇你，有興趣晚一點到酒吧喝一杯嗎？ 16:04』

皓龍看著短訊，有點呆住了。

皓龍-『好的，7點半好嗎？ 16:06』
俊賢-『可以，今天是週一，生意不會太忙，店子的事我交給店員處理好了，我到你公司附近的酒吧，到時見 16:09』

「皓龍！」志聰叫著皓龍，「已經是公司樓下了，你還要去哪裡？！」
「噢，抱歉。」
「你⋯⋯今天做完訪問後就有點神不守舍似的⋯⋯」
「沒有，只是我在想KYS Corp在飲食街這件事上有甚麼連繫而已。」
「嗯⋯⋯我看你好像早就認識Jimmy的，對不對？」
「甚麼？！」被志聰一眼看穿，讓皓龍嚇得不知所措。
「我只是亂猜而已。」
「我⋯⋯跟他不相識的。」
「嗯，沒什麼，隨口問一下罷了。那麼⋯⋯」
皓龍忽然聽到遠處傳來求救的呼喊聲，「抱歉，我想起我還約了一個訪問，快要遲到了，你先回去公司吧！」然後頭也不回地跑到街角的小巷。
「⋯⋯好的。」志聰不知道皓龍變身成超人出動拯救，只是看著皓龍身影遠去，感覺他在迴避自己的追問，即使怎樣問皓龍，他都不會給他一個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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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聰！」卓航在《先鋒新聞》總部樓下挨著欄杆，放下手上的香煙，向正要下班離開的志聰揮手。
「卓航？今天是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今天早更下班，見百無聊賴便找你吃晚飯罷了！」
志聰面露不悅，「原來我只是讓你消磨時間的東西而已？」
「嘿，說什麼傻話！難道你不餓嗎？」
「呃⋯⋯你這句是不是有甚麼暗示的？」
「沒有啦，純粹是吃個飯。」
「那麼你想吃什麼？」
「炒飯！」卓航笑著說。
「炒飯！還說沒有性暗示？！我早知你上次因為巴曲忽然衝上床，慾火難滅於是懷恨在心⋯⋯」志聰搖著頭回答。
「哼！只是附近有一家茶餐廳的炒飯很好吃，覺得你也會喜歡而已。誰說我懷恨在心？！」
「看你一臉期待的樣子，明顯就是想要把我⋯⋯」
「亂說！難道每次我找你都是要跟你⋯⋯那個嗎？」
「咦？不是嗎？」
卓航想了一想，「說起來又好像是呢⋯⋯」
「今天我沒心情，下次才約我⋯⋯床戰好嗎？」
「我真的單純想找你吃飯的！不要把我看成下流的嫖客好不好？」
「真的嗎？」
「吃晚飯後我送你到車站乘車後我就回去，那不用擔心我藉機摸上你的家門啦！」
「呃⋯⋯你這種沒有風度的表現反而讓我安心呢！」志聰的表情終於放鬆起來。
「這是甚麼意思呀？」
「哈哈，沒什麼呀，我們走吧，被你說得真的有點餓了。」
「好好好，這次純粹是晚餐，下次真的要操你兩次作補償！哈哈！」
「喂！」
「說笑，說笑而已！」

志聰和卓航一邊走一邊談得高興，從手機遊戲到生活趣事無所不談，而卓航的身體亦有意無意地挨近志聰。
「卓航你的手肘撞到我好幾次了！」
「對不起囉！」卓航以開玩笑的語氣回應志聰，「下次我不用手肘撞向你，我直接把你推倒在地上好了！」
「喂呀！」
「你⋯⋯不喜歡我碰到你嗎？」
「也不是這個意思⋯⋯」
「兩個男生都沒有甚麼尷尬不尷尬啦！」卓航說罷就藉故把手搭在志聰的肩膊上，而志聰亦沒有拒絕卓航的親近，讓卓航感到一絲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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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走到半路，看見皓龍跟一名男生坐在遠處的酒吧，志聰認出那男生正是下午訪問的店主俊賢。
「咦？是皓龍呢！讓我上前跟他打聲招呼，喂！皓⋯⋯」卓航正要向皓龍揮手，但被志聰阻止。
「他在做訪問，不要打擾他們啦！」
「怎麼現在的時事訪問可以隨便得在酒吧喝著啤酒進行？」
「我⋯⋯我怎知道？」
「你看他們有說有笑的，比較像老朋友聚舊吧？」
「你不是說肚餓的嗎？快點去餐廳好不好？」
「幹嘛那麼生氣了？好好好，快到餐廳把你餵飽，你就沒有那麼多牢騷！」
「喂呀！」志聰噘著嘴跟卓航說。
「嘻嘻！」卓航故意別過臉地笑著。

志聰和卓航來到茶餐廳，坐在偏遠一角的廂坐，點菜過後志聰低著頭，顯得心不在焉：他心裡一直想著皓龍跟俊賢在酒吧談笑的畫面，不但心裡覺得不是味兒，而且直覺告訴他，皓龍和俊賢相識已久之餘，關係更是非一般的親密。志聰不知道為什麼皓龍不肯坦白，但他心知自己沒有質問的資格。
卓航看到志聰有點鬱悶，又不知如何開解他，於是他想到一個大膽的鬼主意：他托著腮，假裝張望四周牆上貼著的餐牌，然後偷偷脫下右腳的波鞋，在檯下用腳尖撩著志聰小腿，再往上掃至大腿，再到雙腿之間，直到腳尖碰到志聰的下體。
志聰這時才感到腿間有些東西移動著，他往下望，驚覺卓航剛用腳尖吸引他的注意。卓航瞄了志聰一下，知道志聰已察覺他的舉動時，還像開玩笑般左右搖動腳板，像跟他揮手打招呼。
「嗚呀！你太骯髒了吧？！」志聰嚇得把身子往後縮起來。
「噓⋯⋯」卓航示意志聰不要叫得那麼大聲。
「你⋯⋯你的腳板好臭呀！」志聰看著卓航腳掌還在左右搖動，忍不住笑了出來。
「現在懂得笑了嗎？」卓航微笑看著志聰說。
「你真是的！」
「你笑起來比起板著臉要好看得多了。」
「甚⋯⋯甚麼啦？」
「吃飯時心情要愉快才可以消化得好，你沒聽過嗎？」
「對不起，剛才我的表情很差嗎？」
「沒有沒有，現在重拾笑容便夠了，」卓航笑著凝視志聰，「炒飯來了，這裡的炒飯做得很美味，你⋯⋯你⋯⋯」
「怎麼啦？你想叫我要多吃一點？」
「是想叫你不要跟我搶呀！哈哈！！！」卓航的玩笑成功令志聰放鬆心情。

「喂，志聰，是時候登入遊戲了！」
「啊，對啊！我都忘了今晚遊戲推出特別任務呢！」
吃過炒飯，兩人便各自喝著汽水，拿出手機玩網絡遊戲。
卓航很認真地打著遊戲的時候，志聰在對面忽然注視著他的臉。
「你剛才也太狼吞虎嚥了吧？看你的腮鬍上都黏著飯粒。」
「怎麼會？」卓航放下手機，在臉上胡亂搜索，卻始終拿不走那黏著的飯粒。
「往右一點⋯⋯不是，過頭了，返回左邊一些⋯⋯」
「真麻煩！究竟在哪裡？」卓航開始不耐煩。
「你先不要動，」志聰看著卓航始終找不到，忍不住手往他的臉上捏了一下，「你看？就在這裡而已！」
志聰很滿意地拿走卓航臉上的飯粒，然而那一捏卻讓卓航突然臉紅了，下體也不自覺地稍微勃起。

「你幹嘛？整個人呆住了？」志聰望著呆呆的卓航說。
「我⋯⋯我哪有？！」卓航馬上低頭別過臉。
「時候也不早，要回家了。」
「甚麼？那麼快？」
「你不是要上早更嗎？現在還不回家，明天怎會夠精神工作？」
「呃⋯⋯也說得對⋯⋯」
「不過等等，你說過會先送我到巴士站的。」
「哼，我才不會食言！」

兩人一路走著，轉角已是巴士站，但這時卓航一言不發地把志聰帶到附近一條冷巷。
「嘩！卓⋯⋯卓航，你⋯⋯你想怎樣？」卓航一股勁地把志聰推到牆邊，右手壓在牆上，眼神堅定的望著他。
「志聰，你可以做我的男朋友⋯⋯不不不，我可以做你的男朋友嗎？」卓航深呼吸一下，鼓起勇氣跟志聰表白。
「吓？！」志聰驚訝得嘴也合不上，「等等，你是同志嗎？」
「我⋯⋯我⋯⋯也許是吧？」卓航猶疑了一陣子。
「你不肯定自己是不是同志，卻又要求我跟你在一起，這是甚麼玩法？」
「我是警察嘛！警察怎可以當同志？」
「兩者是有衝突的嗎？我還沒有聽過⋯⋯」
「總之⋯⋯唉，你不明白的了！」
「那麼你為什麼忽然跟我⋯⋯表白？你喜歡我甚麼地方？」
「我⋯⋯我很喜歡操你⋯⋯」
「又來了，你知道情侶跟炮友是不同的概念來的嗎？」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很喜歡看到你開懷的笑，我不願見到你鬱鬱寡歡，我想讓你每天都開心。呃⋯⋯你明白我每次看到你都有這種衝動嗎？」
志聰聽到卓航這樣說，竟然有些感動，尤其當他至今還沒有從皓龍口中得到任何答案。
「但你不覺得自己是同志，或是雙性戀？」志聰問。
「我⋯⋯」卓航對於自己為甚麼不承認是同志這件事其實心知肚明，在充滿陽剛味的警隊裡，他不想聽到同儕的閒言閒語，也不想別人會把自己當成弱者，只是這些理由說出來，會太傷志聰的心，也顯得自己太自私。卓航希望志聰明白他的難處，但事實上他也說服不了自己。
「其實我對卓航你⋯⋯呃⋯⋯也不是沒有好感，只是在你還沒有搞清楚性向之前，我們很難以⋯⋯情侶的身份在一起吧？」
卓航聽到志聰沒有拒絕，馬上把他擁在懷裏。
「給我一點時間，我會接受你⋯⋯不不不，我會讓你接受我的，」卓航把志聰抱得緊緊的，「我很喜歡抱著你，讓我感到很安心。」
「卓航你⋯⋯」志聰把話吞回肚子裡，讓卓航繼續抱著自己，而他的雙手也擁緊卓航腰間，感受著他的體溫。然而志聰眼前雖然在抱著卓航，但心底還是偷偷地想著皓龍。

兩人相擁了好一陣子，不理巴士已在不遠處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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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nt，很高興能重遇你，」俊賢拿起啤酒跟皓龍碰杯，「還是應該叫你Ken？」
「都是一句吧，Jimmy。Kent這個名字是你給我改的，還記得嗎？」皓龍喝下一口啤酒，「上一次見你已經是十年前那一晚了，要是我沒有記錯的話。」
「嗯，之後我們都沒有再碰面了，大家各有各忙。」
「是因為忙嗎？」
「嗯？不是嗎？」
兩人有點靦覥，話題瞬間無法接下去。

「對了，你的太太呢？最近怎樣了？」皓龍問。
「她嘛⋯⋯結婚後還是心癢癢的想重投模特兒的事業，這幾年還跟模特兒公司簽約，經常走秀和到海外公幹，一個月只得幾天在家。」俊賢咕嚕咕嚕地喝下啤酒，說罷還嗝出一口氣。
「我記得她是一個大美人，就是那一晚，我想現在她的美貌沒有太大變化吧？」
「她經常掛在口邊，說世上只有懶女人沒有醜女人，女人都愛護膚化妝甚麼甚麼的，你懂的。」
「哈哈，我聽出有點不滿呢！」
「就是嘛，男生何須搞這麼多東西？」
「尤其是你，Jimmy，中學時看見女同學稍為化妝就面露不屑，說什麼化妝就像女生的面罩，假惺惺的很討厭，女同學們都對你諸多不滿呢！」
「我最怕打扮，你知道的，你看我這身裝扮就知道我沒有潮流觸覺。」
「你的衣著十年如一日，還是喜歡穿運動服。」
「對呀，算是長情的表現吧？但你穿起西裝，感覺完全脫胎換骨！Kent你以前沒有一天會把校服穿得整潔，訓導主任也沒拿你的辦法！」
「嗯，還有中學時Jimmy你戴眼鏡，現在換成是我戴眼鏡了。」
「早幾年我做了激光矯視手術嘛！要不是我記得早前在報紙上，看到Kent你被拍到穿著西裝追訪政要，避開保安重重攔截的那張帥氣圖片，我想今天就認不出你了。」
「噢，你指那張照片嗎？每次我翻看時總覺得自己像是在擺出中學時打籃球的姿勢呢，哈哈！對了，Jimmy你現在還有打籃球嗎？」
「都沒有了，餐廳的業務太困身，很難抽時間打籃球。」
「那麼⋯⋯有興趣現在去打一場嗎？附近有一個籃球場，趁今天你難得有空，就當是回味一下中學的時光吧！」
「但你不是穿著西裝嗎？」
「沒關係，」皓龍慢慢把恤衫從褲頭拉出來，「中學時我已經不喜歡把恤衫套在褲子裡，感覺侷促又不方便打籃球！」
「你這主意真大膽！中學時代愛搗蛋的Kent回來了！」

俊賢和皓龍離開酒吧，慢慢走到籃球場，酒精對本來就是超人的皓龍來說當然沒有任何影響，俊賢身上的酒氣也開始散退，可以放心打球。
皓龍先到附近的洗手間脫去西裝下的戰衣斗篷放到公事包裡，以免打籃球時不小心把身份敗露，然後他們跟球場上的少年人借來籃球，打了接近一小時，皓龍和俊賢都非常盡興。

俊賢累得坐在籃球架下，皓龍跟他並肩而坐。
「嗄⋯⋯Kent你給我老實說，你是不是每天都有偷偷練習打籃球？怎麼能跟中學時一樣，打了那麼久還是沒有流過一滴汗，連氣也不喘一下？」
「別鬧了，你還不是跟以前一樣，一打起籃球來就馬上汗流浹背？」
「我跟你說，我好久沒有打籃球了，有時真的不能不認老。」
「我跟你不是同年嗎？我還不想承認自己是老頭子呢！好了，Jimmy，還要繼續打球嗎？」
「不了，明天還要早起預備餐廳的食材，今天就此完結吧！」
「嗯，原來已經那麼晚了。」
「要不我們乘計程車，我家離這裡15分鐘車程而已，你上來喝些水再回去好了。」
皓龍得俊賢突如其來的邀請，竟然覺得有點不知怎算，「這⋯⋯方便嗎？你的太太不介意嗎？」
「不會，她今天晚上說有公司的活動要參加，大概照樣地深夜才會回來。」
皓龍忽然吞了一下口水，「那⋯⋯那好吧。」

計程車轉眼間便來到俊賢家。
「你先坐下吧，我給你倒一杯冰水。」俊賢說。
「謝謝，我喝完就走，不耽誤你休息了。」
「哈哈，別跟我客氣好嗎？」
當俊賢往廚房給皓龍添水時，皓龍在他的家四處看看。
「你的家挺寬敞呢，比我的家還要大。」這時皓龍留意到俊賢家裡沒有太多跟太太一起的照片，反而在電視機旁邊顯眼的位置，放著他跟太太婚宴當天皓龍跟兩夫婦的合照。
「兩個人住的話這裡剛剛好，她說不想生孩子，所以⋯⋯二人世界也不錯吧！你呢？你一個人住？」
「嗯，」皓龍在沙發上坐下來，接過俊賢的冰水，一口氣喝光了，「一直都是一個人。」
「一直？是何時開始一個人了？沒有拍拖嗎？」俊賢坐在皓龍旁邊說。
「喜歡的人⋯⋯倒是有的，只是我單身了很久，」皓龍搔著後腦，看著俊賢，笑得有點尷尬，「中學畢業後就沒有談戀愛了。」

這時俊賢的樣子忽然有些懊悔，低著頭看著手上空空如也的杯子，像是在想著甚麼事；皓龍也靜下來，同樣低頭拿著杯子，兩人陷入一陣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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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nt，對不起，我當日背叛了你⋯⋯」
「沒有⋯⋯Jimmy，你有你想走的路，也有自己的苦衷，我怎可以強逼你？要是當日你不理旁人反對的話⋯⋯就沒有今日的成就了，對不對？」
「你總是為了成全別人，而苦了自己⋯⋯」
「我哪有那麼偉大？我只是不想因為我的任性和衝動，換來你的後悔。」
「那麼為什麼之後⋯⋯你就沒有再談戀愛？」
「因為⋯⋯因為⋯⋯」皓龍聲線開始顫抖，「我還是⋯⋯忘不了你。」
「Kent，你⋯⋯」
「我以為心裡早已放下你了，Jimmy，」本來低著頭的皓龍，把臉轉到俊賢，「我在想，這些年來，我以為快要準備好讓下一個男生闖進我的生命時，你突然再次出現在我面前，那些年的畫面又再充斥我的腦海裡。」
「對不起，Kent⋯⋯」
「我一直在想，要是一天重遇你，我會心平氣和地面對，然後說再見，結果原來不是這樣，」皓龍露出一絲笑容，「結果，Jimmy，原來我很懷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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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聰回到家中，心裡很混亂，他不知道卓航對他有好感，卓航忽然表白讓他感到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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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龍與俊賢都靜下來，四目交投，兩人呼吸開始急速，俊賢用手撫摸著皓龍的臉龐，皓龍慢慢把嘴靠向俊賢，一股熱熾的衝動在兩人的唇上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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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曲，你覺得上次來這裡的卓航是個好人嗎？」
「汪！」
「那麼⋯⋯你覺得皓龍他⋯⋯會喜歡我嗎？」
「汪！」
志聰一臉惘然，他不是不喜歡卓航，卓航總是能逗他開心，彼此說話也很投契，但是打從心底最喜歡的男人，始終是皓龍。
「你是因為想吃牛肉條才給我反應而已，對不對？」
「汪汪⋯⋯汪！」
「小傻瓜，好吧，我給你牛肉條，乖！」
「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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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龍的身體壓向俊賢，讓他倒在沙發上，皓龍的西裝慢慢滲上俊賢運動衣的汗水，兩人的胸肌在汗水間摩擦，皓龍結實又龐大的胸膛把恤衫的鈕扣撐破，讓俊賢興奮起來，竟然隔著運動褲勃起；同時皓龍的大屌也慢慢膨脹起來，把西褲頂得快要破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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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志聰擁著昨天皓龍送給他的蜜糖小熊布偶入睡，或許皓龍明天還是會迴避他那個提問，或許皓龍明天會直接拒絕他，但志聰不願想太多，在皓龍親口回絕他之前，他還是想在心裡為皓龍留下重要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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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mmy，你曾經是我最愛的男人，你知道嗎？」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所以，Kent，很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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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曲爬上睡床，倚在志聰身邊撒嬌，志聰想著明天還是可以看見皓龍，嘴角流露出一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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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0集 白苦瓜


皓龍在中學時是一名挺麻煩的學生，當時他還沒有完全發現自己異於常人的超能力，自從踏入青春期，皓龍在學校也反叛起來：由於他頭腦非常聰敏，對書本上的知識過目不忘，是學校的高材生，所以覺得上課太沈悶，經常在課堂上打瞌睡；平時又愛搗蛋，校服總是穿得衣衫不整，每到下課時間就跑到操場打籃球，總是錯過了上課時間。皓龍不算是壞學生，但因為他經常狡猾地遊走在校規上，即使犯錯也總是諸多辯駁，再加上皓龍又是學校內首屈一指的資優學生，連訓導老師也拿不了他的辦法。

皓龍學業成績超卓，運動神經發達，身材高挑健碩，雖然經常不守規矩，但對低年級的學弟學妹就像大哥哥照顧有加，跟同學也相處得很好，所以在學校內被稱為「籃球王子」，引來女同學的崇拜和學生們的敬重。

皓龍以滿分的成績升上預科（*），踏入新學期，能升讀預科的同學都為中學最後兩年的生活感到興奮和不安：有些積極參與學校組織，希望為中學時代留下美好回憶；有些為求能升讀大學的心儀學系，學期甫開始就為公開試而埋首苦讀。皓龍沒有興趣跟同學參與學生會之類的組織，而且預科課程對他來說也是易如反掌，當同學們每天都在忙碌著，皓龍的校園生活反而顯得百無聊賴，下課後經常流連籃球場。

一天小息時間，當皓龍到儲物櫃拿籃球時，一個爛漫又帶點羞澀的笑容走到他的身旁。
「你好！請問你是理科班的田中皓龍同學嗎？」
「嗯，我是，有甚麼事？」皓龍一邊說一邊把籃球放到指尖上轉動。
「是這樣的，我是鄰班文科班的同學，我叫俊賢。」
「啊，你就是今年轉校來的新同學？」
「哈哈，對啊，就是我！抱歉打擾你，我剛剛參與了校報的編輯部，將要出版本學年第一份報刊⋯⋯」
「校報？就是那個書呆子聚集的學會嗎？他們寫的東西很悶，我看了五年都覺得很沒趣，我看你不是那類人，還是盡快退出這組織吧！」皓龍打斷了俊賢的說話。
「嗯，這個我都有聽聞過，」俊賢尷尬地笑了一下，「我加入校報，就是想把它改革一下，讓報導有趣一點，所以這次校報的內容，我想以校內學生的生活點滴為題。」
「嗯，然後呢？」皓龍看來對校報不感興趣，一直在打手上的籃球。
「聽說田中同學你在校內很受歡迎，我想很多人都想知道關於你的事，所以冒昧詢問一下，不知你能否接受我們的訪問呢？」說罷俊賢從皓龍手上搶走了籃球，「你不給我答覆，籃球就不還你，哈哈！」
「有趣有趣，看你這個人挺有膽色的，想跟我打一場籃球嗎？你願意的話我就答應！」
「馬上奉陪！」

兩人在小息短短十多分鐘的時間打了一場籃球，皓龍輕而易舉地成功投籃，但俊賢則跑得氣來氣喘。
「俊賢你今天可真倒運，同學們沒有跟你提及我的籃球技術嗎？」
「呼，田中同學你是『籃球王子』嘛，我早就知道跟你打籃球都沒有好下場，哈哈！」
「你叫我皓龍就可以了，都是同學就不用那麼見外吧？」皓龍看著俊賢說，「為甚麼要你來找我？其他校報的編輯都在躲懶嗎？」
「改革這個提議是我的主意，當然要親力親為；還有其他同學都說，要是由他們來找你的話，你如此愛搗蛋，必定被你刁難。」
「荒謬！我像這樣的人嗎？」
「難道你覺得其他編輯部的『書呆子』同學敢跟你對打籃球嗎？」
皓龍覺得俊賢這傢伙做事很直接，在身邊的同學間沒有一個像他一樣，對俊賢竟然有點興趣。

「那麼今天放學後，我約你在籃球場等，到時需要跟你拍幾張照片，還會跟你談一下讀書心得和課外活動之類的東西。」俊賢從儲物櫃拿出課本，準備到課室上課。
「好，就這樣約定吧⋯⋯」皓龍把書包掛在左肩，右手還在轉動著籃球，這時皓龍身後忽然傳來一聲斥喝。
「皓龍！為甚麼你還站在這裡？課堂不是已經開始了嗎？還有，你的恤衫快點穿進褲子裡，真是的，還要我把這句話說幾多次？」
「訓導主任你好！」俊賢看著皓龍身後的老師，慌張地上前鞠躬問安。
「訓～導～主～任～你～～好～～～」皓龍這時慢慢地轉過身，故意提高音調，把句子拉長來說，還隨意地把恤衫末端攝進褲頭，「這樣可以了吧？」
「唉，算了吧，快點到課室上課！」
「好～～～」訓導主任轉身離去後，皓龍馬上把恤衫拉出來，還在他背後扮鬼臉。
俊賢看著皓龍不禁失笑，「哈哈！想不到女同學們的偶像『籃球王子』是這樣佻皮貪玩的！」
「因為訓導老師真的很討厭嘛，經常針對我的衣著，哼！」
「好了，我先去上課了，午飯時間見！」
「嗯！」
皓龍看著俊賢跑上樓梯的背影，不知為何特別讓他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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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中同學，多謝你接受我們的訪問⋯⋯」俊賢拿著紙筆，開始為校報進行人物專訪。
「是皓龍，我不是說過了嗎？」皓龍盤膝坐在草地上，「叫我皓龍就可以了。」
「哈哈，我想做專訪時還是尊重受訪者比較好嘛！」俊賢輕托眼鏡，「對了，由於校報會發表中英兩個版本，皓龍你有英文名字嗎？比如說，我叫Jimmy⋯⋯」
「有呀，我叫Ken。你知道的，英文課的外國老師總要讓我們起個英文名。」
「Ken⋯⋯這個名字感覺像日文譯音多一些呢⋯⋯」
「對呀，所以這是老師為我們改名時，我在眾多選擇中只挑了這一個。唉，沒所謂啦，反正只是英文課時才用的稱呼而已。」
「換句話說，你就是Ken Tanaka⋯⋯」俊賢一邊寫，一邊若有所思，「要是把Tanaka的T拿過去⋯⋯叫你Kent如何？聽起來挺有個性的。」
「Kent⋯這個名字順耳又夠酷呢！果然是文科出身！」
「哈哈，哪裡哪裡？」

兩人聊著聊著，時間已經來到黃昏。
「嘩！怎麼聊得太陽也快下山了？」皓龍驚訝。
「對不起，耽誤了你那麼多時間⋯⋯最後一個問題，你升上大學時希望修讀哪一個學系？」
「甚麼？」皓龍對於俊賢的提問，竟然驚訝得瞪著眼。
「甚麼『甚麼』了？你沒有想過大學的事嗎？」
「呃⋯⋯這個嘛？」皓龍想了一會兒，「嗯，醫科？」
「明白了，Kent你想做醫生⋯⋯」俊賢把皓龍的回覆寫在紙上。
「還有⋯⋯商業管理？社會學？化學？人類學？」
「等等，你怎可能一次過讀那麼多學系啦？」
「這些是我大概能考上的學系⋯⋯」
「這太扯了吧？還有我的問題是你想修讀的學系，不是能考上哪一些。」俊賢聽到皓龍的答覆，困惑得眉頭一皺。
「想讀的學系⋯⋯老實說我還沒有想過。」皓龍一臉疑惑，尷尬地搔著後腦。
「真的假的？現在還不去想，難道要在報考時才隨便填嗎？」
皓龍當刻真的想說隨便填就好，但沒有說出口，他知道這樣說的話似乎太囂張，不過被他這樣一說，才發現自己原來從未好好計劃過以後的路要怎麼走。
「那麼Jimmy你想報考那個學系？」
「我嘛？我想報考傳理新聞系，」俊賢眼神非常堅定，「家人希望我能考入商學院，說前途比較好，不過我自從中學開始就想修讀新聞系，這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
「新聞系？」
「嗯，新聞記者這工作充滿使命感，我夢想透過這個身份，為世界帶來一點改變。」

皓龍聽到俊賢這樣說，如雷貫耳，竟然有點自愧不如：雖說自己是學校的高材生，但竟然連自己的夢想是什麼也沒有概念，每天形形役役，得過且過。
自那天開始，皓龍就認真考慮未來的路應該怎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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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nt，你在這裡！」俊賢揮著手叫著皓龍。
「嗯？怎麼了？」皓龍一手插著褲袋，一手拿著手上的外賣飯盒。
「來一起吃午飯吧，我帶了飯盒，還有一些東西給你看！」
俊賢打開飯盒，皓龍便發現他的飯盒裡邊有一種他沒有見過的東西。
「這是甚麼來的？」
「米白色這個？哦，是台灣產的白玉苦瓜，媽媽在菜市場一家相熟的攤檔買來的。皓龍你都吃苦瓜的嗎？」
「呃，不算喜歡⋯⋯」
「來，你試試看？」俊賢把一塊白苦瓜夾給皓龍，他勉為其難放進嘴裡。
「呃⋯⋯咦？比我想像中甘甜呢！」皓龍說。
「我也不愛吃苦瓜，白玉苦瓜跟它是同種但味道比普通的容易入口，也喜歡苦澀之餘也帶有令人回味的甘甜，苦瓜的醜陋外表卻有令人愛不惜手的餘韻。正所謂人不可以貌相嘛！」
「你這些文人說話特別多形容詞呢！」皓龍偷偷地從俊賢的飯盒裡再拿一塊白苦瓜馬上塞進嘴裡，「嗯，對了，你說有東西要給我看，是甚麼來的？」
「這是今期的校報，明天才派發，」俊賢把一本小書刊交給皓龍，「但我想給你先睹為快。」

皓龍打開校報，找到自己的訪問，上面刊著俊賢給他在籃球場拍攝的全身照：穿著整齊校服、輕鬆地笑著的皓龍抖擻精神地站著，身體稍微扭向左邊，右手拿著教科書，訪問標題是「『籃球王子』的『動』『靜』- 中六乙班田中皓龍同學笑談校園生活趣事」。
訪問中俊賢把那次近乎閒聊形式的談話內容很有條理地組織起來，並以精簡的語句重現，皓龍看著文中每字每句，彷彿紙上的皓龍跟現實中的皓龍在交談，從中字裡行間發現以前未留意過關於自己的一些特點。皓龍覺得很神奇，他從未試過把校報讀得如此入神，也驚嘆俊賢的編輯水準。

「喂！Kent，你還好嗎？」俊賢在皓龍眼前揮著手。
「啊，沒⋯⋯沒什麼。我想說，這篇文章寫得太好了！」
「嘩！連皓龍本人也認同這篇報導，實在太好了！」
「原來新聞報導和編輯挺有趣呢！」皓龍一臉趣味怏然的樣子。
「嗯，好的新聞故事除了報導事實，還能給讀者提供新的觀察角度，擴闊視野。」
「那麼校報編輯部還接受新同學嗎？我想加入！」
「你竟然想參加？組織裡都是你口中的『書呆子』而已⋯⋯」
「這方面我不擔心呀，」皓龍趁俊賢不為意時，從他的飯盒再夾去一片白苦瓜放進嘴裡，「因為有你在嘛！」
皓龍不經意的一句，竟然讓俊賢臉上忽然紅起來，「嗯⋯⋯讓我先問一下其他成員的意見，不過應該沒有太大問題的。」
「謝謝你呀，㗩㗩⋯⋯這個白苦瓜真的很好吃。」
「喂！你快把我的白苦瓜都吃光了！」俊賢這時才發現飯盒內差不多只剩下白飯。
「哎呀，做人不要那麼自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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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皓龍加入校報編輯部，校園生活變得豐富。每到新一期校報要推出前，兩人都忙得不可開交，皓龍對新聞採訪沒有太多概念，起初經常要俊賢幫忙，但皓龍頭腦發達，很快便上手，跟俊賢合作交出一份又一份水準上乘的報導，令老師和同學對他們刮目相看。

在中六的一年，俊賢和皓龍雖然不同班別，但經常出雙入對，一起打籃球，一起寫報導，下課後假期時一起去吃飯看電影、行街逛書局，慢慢兩人培養出默契，也影響皓龍日後的生活品味，由只懂打籃球消磨時間的運動型男生，漸漸變成對文字藝術有所追求的文青。

以前的皓龍雖然極受歡迎，不少女生主動投懷送抱，平日又愛搗蛋，但個性獨來獨往，鮮有跟同學三五成群遊玩；雖然升上中六後依然是校內的風頭躉，但皓龍在俊賢的影響下，跟其他同學多了交流，在校內也不再那麼愛搗亂。
當然大部分時間都是跟俊賢黏在一起。

久而久之，校內開始傳起關於兩人的話題：兩人都是校內的高材生，經常形影不離，一個好動，一個偏向文靜，雖然兩人沒有甚麼親密行徑，但給人的感覺總是多於朋友甚至好兄弟的關係，卻又未至於一對同性戀人。

中六這一學年快要結束，中六的學生也投入年末校內試的競爭中，由於這次考試成績是學生們報考大學的水平指標，他們會根據分數為報考學系作出考慮，所以每位都全力以赴。

這一天陽光非常猛烈，剛剛完成最後一科校內試的俊賢，有如發洩著情緒般，不斷在籃球場上練習投籃。

湊巧皓龍也剛考完試，正要離開學校，他看見俊賢在打籃球，馬上把書包拋到籃球架旁，跑到俊賢身邊。
「Jimmy！打籃球也不找我？」
俊賢一言不發，只是默默地把籃球投向籃框，他似乎心亂如麻，射球越加用力，卻使更多發球落空。
「你搞甚麼了？怎麼把球亂拋？不像平時的你呢！是不是有甚麼心事？」皓龍追問俊賢。
俊賢拾起籃球，輕聲跟皓龍說：「沒什麼，只是剛才考試有點心不在焉而已。」
「心不在焉？剛才不是考文學科嗎？那是你最擅長的科目吧？」
「昨天爸媽跟我討論起報考大學的事，不過⋯⋯算了，沒什麼事。」說罷俊賢把籃球拋給皓龍，「Kent，你慢慢打籃球吧，我先回去。」
「喂！你怎麼了？」皓龍看著俊賢的身影，一臉愁容地往更衣室處走，他心想俊賢肯定有些難言之隱，於是往前追著俊賢。

正值考試季節，校內近乎空無一人。
滿身汗水的俊賢在更衣室除下短袖恤衫，正打算脫去那濕透的背心內衣，這時皓龍趕至更衣室，發現俊賢的背影。
皓龍看著俊賢熱得白色校服褲都濕得半透，連裡邊的灰色三角褲都若隱若現，不知何解，皓龍情緒竟然有點高漲。

「喂！Jimmy！你幹嘛在鬧情緒？好歹也給我說清楚發生甚麼事吧！」
「你別管我！我不是跟你說沒事嗎？」
皓龍整個人焦急起來，用手推撞俊賢的肩膀，「別耍我好嗎？Jimmy！好好的看著我！告訴我，你是不是有甚麼不開心！」
「我真的沒事！還有，我沒有責任要把所有事告訴你！」
皓龍聽到俊賢這樣說，竟然急得握著他的內衣，把他拉往自己身邊，目光銳利地看著他的雙眼，「因為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難道你有事我會袖手旁觀嗎？！我不想看到你不開心！這樣我會心痛的，你懂嗎？」
俊賢這時有點不知所措，皓龍也搞不懂為甚麼他會這樣說出口，兩人在突然的沈默下四目交投，胸口慢慢靠近起。
皓龍把俊賢壓在牆邊，衝動地把雙唇親在他的嘴，然而俊賢竟然沒有反抗，手還慢慢拉低皓龍的褲鏈，伸入他的下體，撫摸裡頭的三角內褲；皓龍的屌漸漸變濕勃起，散發出淡淡的栗之花氣味，在俊賢的唇上，他嚐到一陣白苦瓜的味道：有點苦澀，卻又帶些甘甜。

「Jimmy，你⋯⋯我⋯⋯很對不起，我太衝動了⋯⋯」皓龍忽然回復理智，向俊賢道歉。
「不⋯⋯只是我不知道原來Kent你對我也有好感⋯⋯」
皓龍握著俊賢的雙手，把前額貼著他的頭頂，「你不想告訴我有甚麼心事，不打緊，但你要記住需要時我會在旁陪伴你，知道嗎？」
「嗯。」俊賢嘴角終於泛起一絲微笑。
皓龍擁著俊賢，在他耳邊說：「之前你問我，大學希望考進哪個學系，我想到了，我想報考新聞傳理系。我愛上新聞編輯的工作，就如你所講，我想用記者的身份為這世界帶來一些改變。我希望能陪你實現夢想，我們一起努力考進新聞系，好不好？」
「好。」俊賢眼角流出一滴眼淚，滲進恤衫上，皓龍那時以為那是他喜悅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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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上中七後，皓龍和俊賢私底下的關係更親密，除了每天相約到自修室溫習，每晚也會通電話。
兩人並沒有因秘密地談戀愛而讓學業退步，相反地皓龍和俊賢於公開試考獲優良成績，成了校內一時佳話。
「Jimmy，我想我們要一同考進新聞傳理系肯定沒有問題！」
「嗯，Kent，這是我們的夢想。」

大學收生名單公佈當日，皓龍相約俊賢查看放榜結果。
在走到放榜張貼的公佈欄前，俊賢把皓龍拉到洗手間，確認附近沒有人後就關上門。
「Jimmy，你搞甚麼了⋯⋯」
「噓⋯⋯」俊賢擁著皓龍，深深地親吻一下，「Kent，你答應我，不論結果是怎樣，都不要沮喪，好嗎？」
皓龍感覺俊賢的吻，跟平時同樣帶著白苦瓜的味道，但只殘留一陣苦澀，卻沒有甘甜的餘韻，「呃⋯⋯你是不是擔心結果不似預期？」
俊賢只是笑了一笑，便跟皓龍走出洗手間。

「田中皓龍 - A大學 新聞傳理系 取錄
俊賢 - Z大學 金融管理學系 取錄」

皓龍看著公佈結果，一臉愕然。
俊賢一直跟皓龍說，他的第一志願學系是A大學的新聞傳理系，以他的成績，要考進去不是難事；而Z大學的金融管理學系出名競爭激烈，要是第一志願不是選擇這學系，是不可能考進的。
換句話說，俊賢的首選根本不是新聞傳理學系。

「Jimmy，你早在選科報考的時候，就已沒有想過要跟我一起考進新聞系，對不對？」皓龍看著公佈爛，跟身旁的俊賢說。
俊賢低著頭，一句話也沒有講。
「告訴我，你一直以來的夢想是想當什麼？」
「Kent，對不起，我⋯⋯只是不能讓爸媽期望落空。」
說罷，俊賢便慢慢走開，留下皓龍一人，紅著雙眼看著公佈欄上，接在兩人的名字之後那完全不同的取錄結果。

自此之後，皓龍在大學時代就沒有跟俊賢來往，他不是怨恨俊賢，只是再找不到能彼此理解的字句。

皓龍忘記了白苦瓜曾經給他的甘甜回香，腦海內只留住了回憶中那苦澀不堪的味道。

從此皓龍再沒有吃過白苦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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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預科 是香港數年前為止的中學機制，初中須就讀三年，高中兩年，公開試過後只有約三成學生能繼續就讀，中學機制中第六及第七年稱為預科班，根據修讀科目可分文、理、商科，再來一個公開試後，成績優良者可選讀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