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來不及

「皓龍！你沒事嗎？知否我多擔心你被殺手拋出街外，以後也看不到你？」

皓龍腦海忽然閃過上次志聰從殺手Z手上獲救後，一邊哭一邊抱著自己的畫面，彷彿整個人從迷糊中清醒過來，並把俊賢從親吻中推開。

「Jimmy，對不起！你已經有家室，我們⋯⋯不能這樣做！」皓龍別過臉，盡量不跟俊賢有任何眼神接觸。
「呃⋯⋯」俊賢似乎有點愧疚，「對的，Kent，是我當日選擇離開你，還要跟別人結婚，我⋯⋯我根本沒有資格妄想跟你重修舊好⋯⋯」
「Jimmy⋯⋯」
「是我太貪心了，能重遇你已是萬幸，難得你不計較我以前怎樣傷害過你的心⋯⋯」
皓龍眉頭深鎖地看著俊賢，「只是我們沒有緣分走到最後。」
「可不可以給我吻最後一次？吻過後我們⋯⋯就做回一對普通朋友，好嗎？」
皓龍把俊賢抱進懷裡，給他一個熱烈的擁吻，他們親了很久，因為兩人都知道，這次擁吻過後，他們就再沒有機會如此親密。

「Kent，我們還會保持聯絡嗎？」俊賢握著皓龍的手。
「當然，你需要時，我就會來到你身邊。」
「嗯。」俊賢好像還有說話跟皓龍講，卻又吞到肚子裏。

皓龍沒有多講甚麼，轉身打開屋門就離去了，留下俊賢默默地坐在沙發上。
此時皓龍走到俊賢的大廈天台，手指摸著嘴唇，很多年前那種叫他懷念、甘甜而苦澀的滋味，再次印在唇上。
親吻過後，皓龍的大屌保持勃起，嘴唇交疊的質感讓他感到興奮，在彼此的擁抱中，皓龍確認了自己的孤獨：每天以皓龍的名字為新聞工作打拼，以超人的身份維護著城市的安全，然而自己一直都是一個人在努力，也會因自己神秘的身世而迷失，他希望有一個人在他感到寂寞時給他擁抱，讓他感到自己究竟是誰其實不重要。

皓龍心裡想著的這個人，不是俊賢，而是志聰。
不知何解，志聰對他而言有一種難以解釋的吸引力，志聰總是好動又熱情，由他第一次遇見後，就對志聰的一舉一動很在乎。他有種感覺，就如養父生前所講，當你遇上生命中的真命天子時，馬上就知道是那個人，無法說明，也不用解釋。

這下子皓龍的心亂了，他難以掩飾對志聰的感覺，心裡卻又因為重遇俊賢而泛起了漣渏，向來獨來獨往又毫不囉嗦的皓龍，竟然討厭自己的搖擺不定。

皓龍在天台一個暗角位置，慢慢把恤衫脫去，除下西褲，拿掉眼鏡，變身成超人往天空飛去。超人不是出動拯救，只是皓龍在想，當他變成超人時，就能忘掉作為皓龍的煩惱，即使那是多麼的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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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防員還要多久才到呀？！店鋪全都要燒光了！」
「你看！超人來了！」
超人像飛箭一樣衝進火場，他吹一口氣便把現場的大火撲滅了，可是火災來得太突然，火勢亦不尋常地快速擴散，在超人聽到求救前，轉瞬間飲食街的幾家店已燒成一片燻黑，幸好事發時正值上班時間前的清晨，店舖內並沒有太多員工，被困的人都給超人救出來，只受了輕傷。

志聰收到皓龍的短訊通知，在上班前趕到飲食街進行採訪，就在志聰拍攝著災場照片時，發現其中一家受波及的餐廳，正是俊賢的「Flavors Of Life」。
俊賢不久就來到店前，看著餐廳昨天還好好的，今天竟然被燒得模糊，臉如死灰，只能低著頭，即使俊賢看似性格樂天，望著面前一片敗瓦，也不禁淚流兩行。
志聰雖然不想拍低俊賢傷心的樣子，但作為時事新聞記者，也只能深呼吸一口，從遠處拍下他絕望的神情。

「先生，對於這次火災波及你的店子，我很難過。」超人從災場走出來，雖然四周都有旁觀的路人和報館的突發記者拿著手機和攝影機拍攝，但超人不理鏡頭正在對焦著自己，並走到俊賢面前，眉頭深鎖的看著他，按著他的肩膊表示安慰。
「沒有了⋯⋯甚麼都沒有了⋯⋯」俊賢忍不住淚水，在超人面前哭崩，「為甚麼會變成這樣子？！嗚⋯⋯」
超人看著俊賢，有點不知所措，尤其他知道這是俊賢非常珍惜的店，更覺心痛。
「店鋪焚毀可以重修，最重要是人能安然無恙，」超人安慰著俊賢，並張望著四周的人群，「各位市民和記者，我請你們不要打擾這位受害店主，讓他先冷靜一下，好嗎？」
由於市民都非常敬重超人，他說一聲就讓所有人放下鏡頭。
「先生請你不要太傷心，相信很多人會幫助你走出困境的。」超人看著低頭痛苦的俊賢說。
「Jimmy，我扶你到旁邊休息一下吧。」紅著眼的志聰從人群中跑出來，把成為災場焦點的俊賢帶離現場。
「志聰，謝謝你，我要先走了，警員和消防員會為這裡善後。」說罷超人一飛沖天，隨著飄蕩的披風消失在人群裡。

「來吧，Jimmy，你先坐下來。」志聰抱著俊賢的手臂，把哭得無力的他扶到沒有群眾的路旁。
「志聰，謝謝你，要是你沒有走出來，在這麼多人圍觀下我都不知道怎算好⋯⋯」
「不要客氣吧，要是我是你的話，當時都希望有人為你解困。」
這時穿回一身筆挺西裝的皓龍一臉擔憂地跑過來，「Jimmy！你還好嗎？」
「Kent？怎麼你⋯⋯」
「我收到突發消息後就馬上趕過來，知道出事地點是飲食街，我想⋯⋯」
「Kent⋯⋯我⋯⋯」俊賢看見皓龍，再次眼淚決提。
皓龍坐在俊賢的另一邊，「不要怕，我已經來了。」然後把俊賢擁進懷內。
志聰在旁顯得有點尷尬，雖然他知道這不是吃醋的時間，但他看著皓龍把俊賢抱緊，心中竟然感覺不是味兒。
「皓龍，你跟Jimmy⋯⋯原來是老朋友嗎？」
可是皓龍沒有回答志聰的問題：「志聰，我想陪Jimmy多一會兒，你先回去處理一下新聞圖片，麻煩你跟樂欣說一下，我晚一點會回來。」
「呃⋯⋯明白了，那麼我先回公司。」志聰打算在回去前跟俊賢安慰幾句，但是皓龍把他抱得緊緊的，似乎沒有他慰問的需要。

志聰慢慢走開，一路上他回頭看看皓龍和俊賢，理性告訴他這只是好友間的扶持慰問，但內心卻感到酸溜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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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時後皓龍一聲不響的回到公司，馬上低頭看著電腦，開始認真地撰寫稿件，志聰雖然埋頭修輯新聞圖片，但回頭望著皓龍冷靜的身影，卻又戰戰兢兢地把臉轉回去：他好想上前慰問皓龍以及俊賢的情況，可是又怕皓龍給他的回應不像他的預期。

「皓龍，這些是剛才拍下的圖片。」志聰走到皓龍的辦公檯旁，把圖片沖曬出來交給皓龍。
「謝謝你。」然後皓龍聚精會神地看著他拍攝到災場裡的照片。
「這些圖片都派上用場嗎？雖然店內都燒成一片焦黑，但我已把光度盡量調高，希望店鋪裡邊的情況看起來可以清晰一點⋯⋯」
「嗯，很好。」
「還有其他需要修正的地方嗎？」
「沒有了。」
皓龍每次只有三個字的回覆，讓志聰無法把對話延續下去。
「呃⋯⋯那麼我繼續處理稿件好了⋯⋯對了，皓龍，我想問⋯⋯」志聰結結巴巴地問。
可是皓龍低頭拿著照片，集中精神地看著，好像沒有聽到志聰的說話。
「你不是說跟Jimmy是不相識的嗎？怎麼你們好像⋯⋯老朋友似的？」
皓龍動也不動，繼續仔細地看著面前的災場圖片，連志聰也搞不懂皓龍究竟是真的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還是假裝沒有聽見。
這時皓龍揚起眉頭，「志聰。」
「是！」志聰終於得到皓龍回應了一聲。
「這些圖片怎麼都是一樣似的？」
「甚麼？」
「這張，還有這張，你是分別從幾家受害店鋪裡拍攝的對不對？怎麼看起來全都是火災源頭一般燒得嚴重，而且燒得很深，但幾家店的受損程度如此一致？」
「原來你是說圖片嗎？」
「對，怎麼了？」
「呃⋯⋯沒什麼⋯⋯」志聰知道皓龍原來不是回答他的問題，臉上顯得有點失望，「⋯⋯等等，要是這宗火災是意外，應該有一個火頭燒得特別嚴重，但這次所有受害店鋪的燒毀程度都完全一樣，不可能是幾家店裡面的東西同時自燃吧⋯⋯那就是說，是人為造成？」
「很聰明，我的想法也是一樣。」
「哪裡哪裡？」志聰被皓龍稱讚，竟然感覺飄飄然。
「問題是，要是人為縱火，兇徒是怎樣做到毫無火頭的痕跡？還有會是誰下手呢？」
「肯定是KYS Corp啦！他們對飲食街一直虎視眈眈，只要把飲食街變成廢墟，租戶自然乖乖地放棄租約！」
「凡事都要講證據，雖然我也覺得很大機會是耀峰那夥人幹的好事，但我們需要找到實證才能下判斷。」
「那麼我去問一下飲食街附近的街坊，看看事發前有沒有甚麼異樣⋯⋯那麼，皓龍，關於剛才的問題⋯⋯還有前晚那個問題⋯⋯」
「甚麼問題？」
「呃⋯⋯沒有⋯⋯我先去工作好了。」志聰失望地回到辦公檯。

皓龍偷偷看著志聰，心中感到愧疚，因為他剛才一直有聽到志聰問自己，只是一時之間實在想不到該如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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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龍，兆軒博士剛剛致電給我，說他在火災現場的牆壁上發現了一些奇怪物質，叫我們6時左右到他的實驗室，到時再有新的鑑定報告。」志聰掛掉電話後跟皓龍說。
「呃⋯⋯志聰你可以代我去一趟嗎？我有點事要處理，大概趕不及到兆軒的實驗室。」
「你有甚麼突發事要處理？」
「是⋯⋯是一個人物專訪，對方的行程很緊湊，很難得才約得成。」
「⋯⋯是嗎？」
「那麼採訪工作就麻煩志聰你了。」皓龍說罷就拿起公事包準備離開。
「皓龍你不回來公司嗎？」
「嗯，志聰你完成採訪後也直接下班吧，明天回來再說。」皓龍頭也不回就走出辦公室。

「皓龍很少會把自己跟進的工作交給別人，喂，這個人物採訪很重要的嗎？」樂欣走到志聰身旁說。
「嗯，我想皓龍很想見這個人吧⋯⋯」志聰看著皓龍的身影離開，直覺告訴他皓龍不是去做人物專訪，而是急著去見俊賢。

這時志聰的手機收到短訊。
卓航-『喂，志聰，你喜歡看柔道比賽嗎？ 17:20』
志聰-『還可以啦 17:21』
卓航-『態度真冷淡！ 17:21』
卓航-『我以為你喜歡看G片，就會喜歡看猛男的肉體互相推撞之類 17:22』
志聰-『喂呀！ .\/. 17:23』
卓航-『是這樣的，我參加了警隊的柔道錦標賽，還成功進入決賽，下星期就是了 17:25』
志聰-『嘩！那麼厲害！ 17:26』
卓航-『我想請你來觀賽，你方便嗎？ 17:26』
志聰-『來看你被對手摔倒在地上嗎？XDD 17:27』
卓航-『亂說！應該說來看我把對手打個落花流水！ 17:27』
志聰-『難得你竟然邀請我，當然可以啦！ ^_^ 17:28』
卓航-『@0@ 17:28』
卓航-『真的嗎？ 17:28』
志聰-『真是的，不要那麼婆媽好嗎？ 17:29』
卓航-『你怎麼說了我的對白？！ 1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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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聰，好久不見呢！怎麼只有你一個來了？皓龍呢？」兆軒精神滿滿地向志聰打招呼。
「兆軒博士你好，皓龍⋯⋯他有要事，所以他讓我自己來。」
「比起跟我這個老朋友見面更重要嗎？哼！害我還為他準備好驚喜呢！」兆軒故意擺出一副臭臉。
「驚喜？」
「沒什麼，沒什麼！好了，飲食街的災場化驗結果已經做好，老實說，這次火災並不是意外。」
「我跟皓龍都是這樣想，但是⋯⋯化驗報告是不是找出了甚麼奇怪的事情？」
「想不到志聰你挺聰明的呢！」
「哈哈，真的嗎？」志聰被兆軒讚得飄飄然，笑著搔著頭。
「假的。」兆軒臉色一沉。
「甚麼啦？！」
「嘻嘻，逮到你了！嘩哈哈！」兆軒看著志聰被捉弄的樣子，馬上笑翻了，「好好好，認真跟你說，被焚毀的店內，牆壁上都撒上了一種粉末，這種物質我從未見過，所以我研究了它的分子結構，發現它遇上空氣中成分最多的氮氣後，會產生激烈而持續的放熱反應，約10分鐘左右就會達至燃點，而它的燃燒過程很長，要是大量粉末在物件表面同時產生反應的話，看起來就像物件自燃一樣。」
「聽起來這種粉末真的很危險呢⋯⋯」
「對，還有這種粉末的結構穩定卻異常複雜，沒有高端的實驗設施，大概很難製造出來。」
「嘩！兆軒博士你很厲害⋯⋯」志聰做出驚嘆的表情。
「不客氣，我已經準備接受各位的掌聲鼓勵⋯⋯」
「說笑而已。」志聰收起驚訝的表情，模仿剛才兆軒的玩笑。
「哎呀，真過分！」
「嘻嘻，這次輪到你上當了！」志聰笑著說，「那麼⋯⋯這些粉末有可能是KYS Corp的傑作嗎？」
「機會不是沒有，」兆軒故作深思，「我想大約有99.9%的可能吧？城中能有如此財力製作這種危險品的，除了耀峰外我想不到還有誰，不過目前還找不到關於這方面的證據，要是有都早被大火燒光了。」

「明白，兆軒博士謝謝你，讓我晚一點跟皓龍說一下。」
「現在給他一個短訊不行嗎？」
「不太好吧？皓龍現在大概跟Jimmy在一起，不要打擾他們好了⋯⋯噢！」志聰忽然發現自己把心底話說了出口。
「Jimmy？名字是俊賢的那個？」
「咦？兆軒博士你認識他的嗎？」
「皓龍以前跟我提及過，好像是中學時一位很要好的朋友⋯⋯哎呀，你別問我啦！我不愛八卦的！我甚麼都沒有說呀！」兆軒驚慌地
「好吧⋯⋯我先走了，謝謝你的資料！」

志聰直覺地想到皓龍跟俊賢的關係應該非比尋常，但為甚麼皓龍要隱瞞呢？志聰還是想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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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聰-『剛到過了兆軒博士那裡，資料太多，寫成短訊太麻煩，我找你報告一下好嗎？ 21:24』
皓龍-『好的，我在公司走幾個街口的酒吧區附近，暫時走不開，你過來一下好嗎？ 21:29』
志聰-『沒問題 21:30』

志聰走到酒吧區時，遠處看見皓龍和俊賢，他們在酒吧門前的吧檯，好像有點爭執：俊賢一臉憂鬱，低著頭離開酒吧，皓龍捉住他的手腕，不想讓他離開似的，可是俊賢輕輕把皓龍的手鬆開，腳步蹣跚地沿著斜路走去，皓龍看似很擔心，卻又停住了步伐，眼巴巴地目送俊賢走遠。

面對這個場面，志聰為免讓皓龍得知自己就在附近把一切看在眼裡，不敢馬上走近。
志聰等了一會兒，終於鼓起勇氣走向皓龍身邊。
「皓⋯⋯皓龍，你等了很久了嗎？」
「不，我只是⋯⋯在四處走著，才剛剛來到而已。」
「嗯。」志聰努力假裝若無其事，但聽到皓龍再次為俊賢的事而說謊，心裡好像被刺了一刀。
「兆軒那邊有新消息，對不對？」
「對，呃⋯⋯這裡有一張吧檯空出來了，要不我們先坐下來討論一下吧？」

「就是說，飲食街的大火是有人用特製火藥刻意縱火？」皓龍認真地問著。
「嗯，兆軒博士的意思大概就是這樣子。」
「我比較擔心還有沒有下一次的縱火事件，對這城市實在太危險了。」
「你不是比較擔心Jimmy的店該如何善後嗎？」
「甚麼？」
「沒⋯⋯沒什麼。」志聰膽怯得低著頭，不敢望著皓龍。
「你剛才的話⋯⋯是甚麼意思？」皓龍語氣忽然變得強硬起來。

剛好在這變得緊張的氣氛下，有一把聲音叫喚皓龍和志聰。
「喂！皓龍、志聰！怎麼你們會在這裡？」露詩慢慢走到兩人的吧檯，「皓龍你平時都不愛到酒吧消遣的，搞什麼今天突然來這裡喝啤酒？志聰你是不是要把皓龍教壞？」
「不是啦！沒有沒有！」志聰連忙否認，「我們只是來商討一下稿件的事。」
「討論稿件要到酒吧可算是我聽過最笨的藉口了。」露詩看著志聰說。
「今天只是星期二，竟然在酒吧遇到妳，也算是奇聞吧？」皓龍沒有好氣的跟露詩說。
「我約好姐妹聚舊需要擇日的嗎？你跟我相識那麼久，也不是不知道我想做就做的吧？」露詩輕撥長髮，「難得到這裡就不要談公事了，來來來，快跟我一起進去喝杯雞尾酒，否則我就不讓你們離開喲！」
露詩拉著皓龍和志聰的手，兩人雖然不情不願，但也唯有跟著露詩一同往夜店方向走。

「想不到露詩妳愛到夜店呢！」志聰說。
「這樣不好嗎？想讓自己開心就不能過慮，記住，要是甚麼事都想得太多的話，有些機會就白白錯失了。知道嗎？」露詩對著志聰報以一個微笑。
「呃？明⋯⋯明白了！」志聰好像聽懂了甚麼，以微笑回應了露詩。

「咦？那邊⋯⋯是不是耀峰來的？還攜同幾個女伴前來呢！」志聰看到遠處耀峰坐著高級房車，正前往另一邊的豪華夜店。
「真是的，竟然在這裡看到他！」露詩面露不悅。
「但⋯⋯耀峰不是你的老闆嗎？他現在是《大都會日報》的大股東⋯⋯」志聰說。
「哼，這種老闆誰想尊重了？我們快走吧，我不想讓他看到我們在附近。」
「等等⋯⋯」皓龍忽然停下腳步，離遠看著耀峰身旁的女伴，其中一個的樣子很面熟，他認出那個女模特兒，正是俊賢的妻子，在十年前見過面，俊賢家中的相架裡也掛著她的照片。他很奇怪，為甚麼俊賢太太會在耀峰身邊。
「怎麼了？你認識那些女人的嗎？」露詩問。
「呃，不，我大概是認錯了。」

「志聰，麻煩你跟酒保要三杯長島冰茶，我跟這裡的酒保很腍熟，你告訴他們是露詩點的就可以免費！」露詩讓志聰走開了，剩下她和皓龍倚在一角。
「喂，你跟志聰怎麼了？」
「我跟他？有甚麼事了？」
「別耍我了好嗎？女生的直覺比你們這些男生還要準確的呢！」
「我跟志聰⋯⋯有些誤會而已。」皓龍雙手插進褲袋，眼神在迴避著露詩。
「誤會甚麼？他誤會你喜歡女生嗎？我剛才從遠處都看得清楚，志聰一臉無辜的樣子。」
「你別多管閒事吧，我跟他⋯⋯還是沒可能的了⋯⋯」
「田中皓龍，你看著我！」露詩捏著皓龍的臉，逼他好好地面對著自己，「還記得之前你為志聰而學做洋蔥湯嗎？你敢說你對他沒感覺？志聰對你有意，全都寫在臉上了好不好？就只等你一句願意罷了！我從未見過你像剛才如此磨噌。」
「事情⋯⋯實在有點複雜⋯⋯」
「唉，我都不知道你在擔心甚麼，但我認識的皓龍總是很成熟，勇往直前，區區一聲『我喜歡你』難道會把你難倒嗎？要是你沒有心的話，就不要辜負人家，志聰會很可憐的⋯⋯噢，等等，我先回覆一下訊息，不要偷看呀！」

瑪莉-『為甚麼你會跟皓龍和志聰在一起？ 22:00』
露詩-『怎麼了？我有我跟朋友見面的自由 22:00』
瑪莉-『你明知我不想讓他們看見我在夜店跟妳在一起，為甚麼你還要把他們帶來？ 22:01』
露詩-『難道跟妳走在一起是不能見光的事嗎？ 22:01』
瑪莉-『不要這樣子，我還沒有準備好讓公司的同事知道這件事 22:01』
露詩-『那麼我就繼續扮演單身的角色好了，其他女生向我兜搭調情的話我可控制不了 22:02』
瑪莉-『晚一點我到你家好嗎？我想見你 22:02』
露詩-『晚一點再算吧 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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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平日的晚上，但夜店現場依然非常擠擁，附近的女生都向身形健碩高佻的皓龍投懷送抱，藉故觸摸他的身體；露詩兩杯酒精到肚，整個人也開始放縱起來，身邊的女生只要跟她調情的話也可謂來者不拒，讓拿著長島冰茶的志聰看得目定口呆。
「難怪你之前說你不是露詩喜歡的類型啦，原來她⋯⋯」
「嗯，我剛進《大都會日報》她已經向我坦白了。其實她是個女同志也沒有問題吧，反正不影響工作的。」
「對對對，只是我沒有想過女同志也可以是這種美豔女強人的形象⋯⋯」
「哈，這種想法也未免太守舊了吧？」

突然間音樂停下，燈光也全都亮起來。
「警察來看看有沒有未成年人士非法喝酒，大家拿出身份證給我們檢查！」
全場傳來一陣陣罵倒的喧鬧，警察目無表情地向在場的客人要求出示身份證作搜查，隊伍中包括了卓航。
「哎呀，怎麼又是你？你在跟蹤我嗎？」志聰驚訝地看著卓航。
「這句話應該是我來說吧？怎麼你也會來這種地方嗎？好了，別囉嗦，身份證拿來看看，我想趕快下班呢！」
「你真是無處不在呢⋯⋯」
「誰叫最近人手不足，連我這邊分區的手足都要借調過來⋯⋯咦？原來志聰你下個月生日嗎？」
「喂呀！這跟工作無關的吧？」志聰馬上紅著臉。
「嗯，可以了，你把身份證收好吧。」
「你不用看皓龍的身份證嗎？」
「說什麼？你跟皓龍一起來的嗎？」
「對呀，他就在⋯⋯咦？皓龍呢？」志聰發現原本在身旁的皓龍突然不見了，但卻留下公事包在他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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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龍在燈光亮起前，聽到飲食街附近一棟商廈有人發出求救，他趁人多擠逼時偷偷溜走，往夜店的後門跑去，在冷巷中脫下西裝，變身成超人準備作出拯救。

當皓龍脫去西裝外套和恤衫，皮帶和褲頭鈕都已除下時，褲袋裡的手機在這時響起了。
「Kent，剛才很抱歉⋯⋯但，我現在很想見你。」
「呃⋯⋯Jimmy，現在有點要事，我遲一點再給你回電好嗎？」皓龍的褲子已褪到一半，露出整條紅色三角褲，只差一點就完成變身，這時的皓龍顯得有點尷尬。
「對不起，我真的好想見你，請你一定要來，好嗎？」
「好的，晚一點我就過來，我先掛線了！」

皓龍掛掉電話，把手機放在褲袋內，他把西裝藏好在後巷一個沒人看見的角落後，就飛奔火災現場，趕往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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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一片火光熊熊，地面有大量警員和消防員駐守，記者們也擠在防線後進行採訪和現場報導。由於失火的位置在高樓層，消防隊顯得束手無策，大廈有幾個單位有人被困，哭聲傳到地面，在場人士看著火勢迅速蔓延，都非常擔心。
這時超人趕到，衝進去把所有人逐一救出，圍觀民眾看著超人帥氣地把被困的人帶到地面，都報以熱烈掌聲。

火勢越來越猛烈，快要燒得一發不可收拾，超人發現大火似乎來自中層，並由該處往上焚燒，於是他衝進去，打算先把火源撲滅。
超人用透視眼視察四周，牆壁上的火勢都是同樣地旺盛，跟飲食街的情況近乎一樣，於是超人馬上知道這次的火災肯定是同一伙人幹的好事。
正當超人以低溫吹熄猛火時，察覺到橫梁因高溫而出現斷裂，而橫梁正是這樓層的支撐重點，雖然現場還有少許火屑殘留，但他只好先撐起橫梁把它修理好，容後再處理殘餘的小火，超人心想以他的能力，應該可以在火屑重燃之前把橫梁修補。

超人使力托起橫梁，並抬頭用雷射眼把破裂的鋼筋焊接，雖然這不是麻煩的工序，但超人因此無法亂動。
「糟了！超人來了！」一個穿上白色緊身保護衣、戴著像是一個電單車頭盔的男人在遠處呼叫。
「等一等，你看超人好像不能動彈，似乎在撐著甚麼的。」另一個相同服飾的男人說。
「要是給他發現我們縱火的話就完蛋了，我們來把他幹掉！」第三個穿著奇怪服飾的男人像是跟另外兩人發施號令。
「我們可以怎樣殺死超人？他可是刀槍不入⋯⋯」
「不要忘記我們手上的好東西，我就不信超人被高熱火焰猛燒也能絲毫無損！」

白衣男三人組向超人慢慢進逼，但超人還在支撐著橫梁，雙眼忙著燒焊鋼筋，無法防守。
「你們是誰？你們究竟要做什麼？」超人轉過臉看著三人。
「快要被燒死的英雄，我看你還是不要問那麼多無謂的問題了！」
三人各自拿出一支噴射槍，繞著圈在超人身上噴灑著一些灰色粉末。
「咳咳咳⋯⋯你們在我身上噴了些甚麼？」
「沒什麼，只是一些粉末而已，不過三分鐘後它就會自行燃點，普通的滅火器都不能輕易把它撲滅！」
「超人，你是否感覺身上越來越熱呢？」
「可惡！」超人要是以高速自轉，不消數秒就能把粉末從身上移除，但無奈超人現在不能胡亂動彈，否則橫梁上的鋼筋會再次斷開，到時整個樓層都會崩塌。

「看你這大塊頭，身上的肌肉真的完美得令人妒忌，可惜快要被烤成焦肉了⋯⋯」一位白衣男竟然從超人強壯的二頭肌開始往下撫摸，一直到澎拜的胸肌、突起的乳頭，直到分明的八塊腹肌，再撫摸著超人結實的雙腿。

「我們要見你最後一面了，超人，真的不忍心一會兒後看著你被熊熊烈火燒至皮開肉綻！」另外一個白衣男走到超人身後，左手扣住他的頸項，右手則從他的腋下繞過去，不停玩弄超人的胸膛和挑撥他的乳頭。

「知道嗎？烤肉要內外燒得焦脆才算上等！」最後一位白衣男貪婪地摩擦著超人的紅色三角褲，再順勢從三角褲邊緣把手伸進超人雙腿之間，「哈哈，超人戰衣內原來有個缺口！我摸到了！超人在戰衣下還有穿內褲的！」

超人身後的白衣男聽到這句，竟然隔著白色緊身衣勃起，硬屌頂著超人的屁股；剛才在撩著超人胸肌的右手，也沿著他腰間掃到屁股，用手指摸索著，「我摸到了！超人的紅色三角褲下還有穿著一條三角褲！」

這時貪心地搜索超人全身的白衣男拿出了噴射槍，硬把噴射槍的噴嘴從雙腿之間塞進超人藍色戰衣的開口，拉下扳手，粉末火藥透過開口灑滿超人戰衣下的皮膚，連裡邊穿著的黑色三角內褲也給沾滿了。

三人趁著超人身上的粉末燃點之前肆意地玩弄他強壯的身軀，超人為了盡快擺脫白衣男們的糾纏，盡力無視他們的撩弄，把橫梁盡快修理完成。
超人為了撐起橫梁，保持著微蹲的姿勢，當其中一個白衣男正要把手掌從超人圓潤結實的股肌，向股溝處伸出手指，試圖隔著拉緊的紅色三角褲插入超人屁眼時，超人嘴角忽然往上翹起。

「有沒有聽過『不要扯超人的斗篷』？我告訴你們，超人的紅色三角褲也不要玩弄！」
橫梁剛被超人用熱射線修好，馬上就能向白衣男們進行反擊！

超人輕輕地吹口氣，就讓三人倒在地上，超人帥氣地看著三人，但是三人的首領卻露出奸狡的微笑。
「夠鐘，超人你的死期到了！」
超人忽然全身著火，瞬間變成一個火人！

「嘩哈哈！這些火焰足有過千度高溫，被直接焚燒的話，有誰能活命？！」
超人成了一團火球，動也不動。
白衣男三人組起初以為超人已被燒成一副白骨，但很快他們便笑不出來了，因為火焰竟然慢慢消褪，而超人卻絲毫無損地走出來，連毛髮也沒有焦了一條。
「太⋯⋯太荒謬了吧？！怎麼超人你⋯⋯」
「只是覺得皮膚有點癢而已，」超人拍打一下身上的灰塵，「不過戰衣下的內褲被燒光了。」

「玩火可不是有趣的事情呢！」超人說罷就飛往大廈外，把剩餘的火種以及波及至上層的大火吹熄。
當超人打算把白衣男三人組逮捕時，竟發現地上只剩下三副被燒焦的骨頭，旁邊放著三副破爛的頭盔，骨頭已被燒成灰白，上面還殘留丁點火光，似乎白衣男三人組為免在背後指使那個人的身份被識穿，啟動了自毀裝置，令超人無法繼續追查。

超人成功拯救商廈焚毀倒塌的危機，在他稍為跟在場警員和消防隊交代了災場情況後，在一眾歡呼聲中飛離現場，回到夜店的後巷，準備變回皓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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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上雲層開始堆積起來。
當皓龍穿好西裝，正打算回到夜店會合志聰和露詩時，他想起俊賢在他出動前那一通電話。

他拿著手機，看著屏幕，心裡竟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25通 未接來電
來自 俊賢
3通 未接來電
來自 志聰
1通 未接來電
來自 露詩』

皓龍打開電話來電紀錄，俊賢在30分鐘內給他致電了25次，而最後一次來電，是半個小時之前。
對於俊賢為甚麼要給他致電那麼多次，皓龍毫無頭緒，但是俊賢似乎很需要找皓龍幫忙。
他記起變身成超人前，俊賢跟他說很想見面。皓龍無法解釋為何他有這種不好的預感，但直覺告訴他，俊賢做了一個無法讓他面對的決定。

皓龍連西裝也來不及去脫，不換上超人戰衣，直接以皓龍的身份跑到俊賢家，雖然皓龍以接近光速之勢跑去，但每一步他都感覺非常沈重，好像身體在告訴自己，不要去目擊那可怕的事實。

皓龍瞬間來到俊賢家樓下，看見有一群居民已在入口聚集，他聽到有居民說樓上有人燒炭自盡，遠處有一輛救護車一邊響著警號一邊駛走。
他用透視眼看穿車裡的情況：車上時間是凌晨12時09分，救護員搖著頭，寫著死亡時間是11時59分，發現時已證實當場死亡。車裏躺著一個覆蓋了白布的人，皮膚變成了櫻桃紅色。
當皓龍再深入一點看真白布下的面貌時，那可怕的真相有如一刀插進他的心坎裡。

那已無生命跡象的屍體，正是俊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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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忽然下起雨來，而且越下越大。
志聰在夜店跟露詩道別後，拿著皓龍留下的公事包，趕往乘搭尾班巴士回家。
他搞不懂皓龍為何忽然一聲不響地離開夜店，要是他趕著去見俊賢，也不可能連公事包也留下不帶走。

志聰從夜店走到巴士站需要十分鐘，路上沒有簷蓬遮擋，幸好他背包內總是帶著折傘，才不致狼狽不堪。
路上志聰經過了俊賢家樓下，當時沒有其他人，除了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在滂沱大雨中低著頭佇立不動，志聰一眼就把那個男人認出。

「皓龍！為甚麼你會在這裡？」
志聰撐著傘跑到皓龍身邊，「皓龍你真是的，一句話也不說就離開了，我⋯⋯還有露詩會擔心你的嘛！」
「先別多說，我拿紙巾給你抹一下⋯⋯呃？」這時濕透的皓龍轉個臉看著志聰，他的面容顯得非常消沈和悲傷，志聰從未見過皓龍這個樣子。
「皓龍，你還好嗎⋯⋯」

志聰還沒有把話說完，皓龍忽然緊緊的抱著志聰，讓志聰把傘子都掉在地上。

在緊抱中，志聰確實地感到皓龍的身體在抖震，耳邊傳來了他不停的啜泣聲。

雨點打在兩人身上，志聰雙手抱著皓龍的背上。

「不要怕，沒事的，皓龍，我在這裡。」
大雨一直的下，整晚都沒有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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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章 婚宴後

「你好，我是田中皓龍，」穿著整齊西裝的皓龍把賀禮交給坐在婚宴接待處的姊妹，「男家邀請出席的。」
「嗚呀！好好好！我們馬上給你查看座位安排！」姊妹們看到有如模特兒一樣健壯高大的皓龍，無一能掩飾心中的興奮，「田中皓龍，田中皓龍⋯⋯為什麼會沒有你的名字？」
「可能名單上不是用『田中皓龍』這名字吧，或許是⋯⋯『Kent』？」
「讓我看看⋯⋯」其中一位姊妹細心翻查賓客名單，「啊！有了！你的座位安排在大學同學那一檯。咦？你是Jimmy的大學同學嗎？我們都是在大學認識他，怎麼沒有見過你？」
「其實我是他的中學同學。」
「原來Jimmy中學時認識的朋友那麼帥氣！說起來也奇怪呢，原來除了你外，他就沒有邀請其他中學同學出席，Jimmy在中學時是不是人緣不太好嗎？」
「呃⋯⋯我想我先進去好了，第16檯對不對？」皓龍雙手插著褲袋，獨自走進婚宴現場。

坐下前皓龍翻開酒杯檯旁一對新人的婚紗照，相簿上寫著「Jimmy & Virginia」，照片上兩人都笑得很開心，皓龍為俊賢找到幸福而高興，但心底裡還是有點痛，為甚麼現在俊賢身邊的是這位女生，而不是自己。

婚宴筵開差不多三十席，但出席的人全都是俊賢及太太的親戚、大學同學和公司同事，皓龍一個也不認識，雖然有不少女生紅著臉跑來要求跟他這位帥哥合照，但孤零零地坐在餐桌前，始終讓他感到有點無聊。

「在婚宴正式開始之前，各位到場的賓客可先到台前跟一對新人合照！」台上的司儀宣布。
他們的大學同學紛紛上前跟俊賢和他太太拍照，經過一輪擾攘，只剩下皓龍還沒有上台。

俊賢這時發現皓龍在台下，還揮手叫他上前。
「Jimmy，恭喜你，你的太太很標緻和高貴，你今天也很帥氣！」
俊賢看到皓龍來了，笑容顯得特別燦爛，還跟他握手，有一瞬間俊賢想要跟皓龍來個擁抱，但馬上又停住了。
「很高興今天見到你！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呢！」
「這是你的大日子，難得你還想起我這個中學同學，當然要前來到賀。」
「三位請看著這邊⋯⋯三、二、一，笑！」台下的攝影師叫喊著。
皓龍插著褲袋，站在俊賢旁邊，跟他靠得很近，然而俊賢雙手緊握著太太的手，從鏡頭看起來有一點奇怪。

皓龍拍照後只是微笑著，一聲不響走到台下。
「這是你的中學同學嗎？真的很帥氣呢！他是當模特兒的嗎？怎麼沒有聽你提起過這個人？」俊賢太太輕聲地問。
「嗯，他是我一位很要好的朋友，只是好久沒有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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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宴來到尾聲，俊賢整晚忙著跟兄弟們與賓客祝酒，白蘭地、紅酒、白酒全都往肚子裡灌，大家都喝得酩酩大醉。

「Jimmy你喝得如此爛醉，今晚怎樣洞房呀？」一名姊妹不悅地說。
「你看這班兄弟們也好不了哪裡吧？」另一位姊妹面對眼前坐得東歪西倒的兄弟團也顯得一籌莫展。
「酒呀！人來，給我酒！嘻嘻⋯⋯」俊賢醉得臉上紅如關公。

這時皓龍本來正要離開，遠處看到俊賢醉得不省人事，便走過來看看。
「你們好⋯⋯Jimmy剛才似乎喝得很兇，我有甚麼可以幫忙嗎？」
「嘩！是剛才的帥哥呀！」婚宴前坐在接待處的姊妹看見皓龍顯得非常雀躍，「是這樣的，Jimmy和Virginia在樓上租了一間套房，我們跟Virginia留在這裡善後，之後會帶她上去，可是你看這班兄弟們全都醉醺醺，我們都不知如何把Jimmy帶上房⋯⋯」
「要是你們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先扶Jimmy上去的⋯⋯」
「那就太好了！這裡是房間的門匙，Jimmy就拜託你了！」

皓龍扶著俊賢往套房走去，當他們走出電梯，俊賢醉得連站起來的氣力也沒有，啪的一聲倒在地上。
「我要⋯⋯飲酒⋯⋯」俊賢呢喃著。
「Jimmy你真是的。」皓龍看著如此醉醺醺的俊賢，趁四周沒人，就把他整個人抱起來，往酒店套房處走，「快到酒店房了，你多等一下。」
皓龍打開房門，正要把俊賢躺在床上的時候，俊賢忽然嘔吐大作，一股勁地吐在皓龍身上，幸好皓龍把身子往後一縮，但整件恤衫都被他的嘔吐物弄污了。
「你這小傻瓜，酒量差就不要逞強嘛！」雖然皓龍口裡說得不滿，但嘴角卻泛起一絲笑容。

皓龍到洗手間拿了一條濕毛巾，先替俊賢抹乾淨臉上的污物，把冰冷毛巾敷在他額頭上，然後脫去恤衫，上半身赤裸著走進洗手間，打算把嘔吐物洗乾淨後就離去。

當皓龍扭乾恤衫後，俊賢跑到洗手間，從後用力抱緊他的腰間。
俊賢的臉貼著皓龍壯碩的背脊，眼淚流個不停，淚水沿著背肌流到皓龍腰下，連內褲褲頭都沾濕了。

「Kent，我好掛念你，你知道嗎？」
「Jimmy⋯⋯」
「我終於見到你了，我愛你，到現在還是很愛你。」
「為甚麼⋯⋯你現在⋯⋯要這樣說？」皓龍雙眼開始紅了，他抬起頭來，忍住眼眶中快要滴下的眼淚。他沒想到俊賢會這樣說。
「求你不要離開我，我知道我當日讓你感到被出賣，是我不對，請你⋯⋯請你⋯⋯原諒我⋯⋯」
皓龍輕輕把俊賢的手放開，轉個身看著他，「請你不要這樣子，好嗎？你現在已經是別人的丈夫了，要是那時我們繼續在一起，恐怕只會變成一個錯誤⋯⋯」
皓龍捏著俊賢的臉親吻下去，好一陣子沒有放開。
「就讓我們的關係⋯⋯這樣子結束吧。」
俊賢無奈放開皓龍的手。皓龍赤著上半身，把半乾的恤衫掛在肩膀，開門離開。

在電梯皓龍跟姊妹團迎面遇上，姊妹們無不對赤著上身的皓龍感到譁然，但皓龍只是一直低著頭，走進電梯。

酒店外大雨滂沱，皓龍沒有在意上身原來沒有穿衣服，也沒有理會沿途路人的目光，只是一直沿著馬路走去。
雨水打在皓龍身上，而從他臉龐流下來的，已分不出究竟是雨水，還是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