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忘不了

皓龍和志聰在雨中擁抱著，管不了雨水傾盤地打在他們身上，直至皓龍終於止住淚水，冷靜下來，這時兩人都濕透了。
「對不起，我⋯⋯我⋯⋯」皓龍鬆開志聰，看著他像要跟他道歉，以及解釋為何如此崩潰，但他完全找不到詞語去表達，一臉茫然，只懂握著志聰雙手。
「不打緊，有甚麼事之後再説吧，你看你全身都濕透，很容易冷病，我還是趕快送你回家好了⋯⋯的士！」同樣濕滴滴的志聰伸手把計程車截住。

在計程車上皓龍不發一言，無力地躺在後座，一直倚著窗邊望出去，滿懷心事似的，但手卻緊緊握著志聰，志聰察覺皓龍掌心的力度，他好像感到很不安，彷彿是個不敢輕易放手而握緊大人的迷路小孩。

志聰之前住過皓龍家一段短時間，對皓龍家尚算瞭如指掌，所以在沒有查問皓龍家的門鎖密碼下都能成功把他帶回家裡。
「好了，皓龍，你先拿著毛巾到洗手間抹乾身子，否則很容易感冒的！」志聰從沙發上隨便拿起一條浴巾，讓皓龍好好弄乾身體。
皓龍依然一聲不響，走進洗手間。關上門後，皓龍把濕透的西裝脫下，身上只剩下超人戰衣，他從鏡裡看到自己，忽然覺得很可笑：他剛剛成功拯救了商廈火災，讓它不致倒塌，也救出了大量受困市民，受盡大眾尊敬，然而他卻趕不及前來阻止俊賢自殺，身為無敵的超人，竟然眼巴巴看著他曾經愛過的這個男人，孤獨地離開世界，他明明有機會，可是白白錯過了，這算是甚麼超級英雄？

皓龍把戰衣完全脫去，丟在洗衣籃內，用其他舊衣服遮蓋著，他告訴自己，連心愛的男人也守護不了，憑什麼可以用超人的身份維護城市安全。他不知道該如何重新穿起這戰衣。

皓龍沒有用超能力把身上的雨水撥走，只是用志聰給他的浴巾弄乾身體與頭髮，由於在拯救商廈火災時被白衣男燒光了內褲，皓龍脫去戰衣後身上衣不蔽體。

皓龍雙眼無神地走出浴室，這時志聰在廚房找著茶葉，想煮一壺熱茶給皓龍取暖，當他回頭過來，就看到皓龍一絲不掛地站在他面前，手上拿著半濕的浴巾，雖然之前跟皓龍同住了一星期，他在家也不愛穿衣服，但皓龍的正面全裸志聰也真的是第一次看到，皓龍的大屌稍微勃起，已足以令他吃驚。

「嗚呀！皓龍你怎麼⋯⋯不穿衣了？！」志聰馬上害羞地轉身，下體突然間勃起了。
皓龍慢慢走向志聰，雙手捉住他的膊頭，「志聰，脫去衣服。」
「甚⋯⋯甚麼？！」
「你的衣服濕透了，用這條浴巾抹乾身子吧，否則會感冒。」皓龍語調沒有起伏，眼神無光，跟平時的他完全不同。

皓龍在毫無預示下伸出手為志聰脫去恤衫，然後用浴巾為他抹乾頭髮。
「皓⋯⋯皓龍，等等⋯⋯乞嚏！」志聰突然被脫去恤衫，光著上半身，讓他冷得要死。
看著志聰發抖，皓龍話也不說一句，就把志聰抱進懷裡，志聰的臉緊緊貼著皓龍壯實的胸肌上，連他的心跳聲也聽得一清二楚。
「這樣的話應該不會那麼冷吧，志聰？」
「嗯，很溫暖。」志聰伸手抱住皓龍，而且越擁越緊。

志聰的身體被皓龍溫熱起來，讓他感到很安心；全裸的皓龍跟志聰身貼身，令志聰切實地感到他這大屌的份量。
這時皓龍的龜頭出於本能地滲出前列腺液，由於大屌壓住志聰雙腿之間，讓志聰感到下體濕濕的。
「皓龍，要⋯⋯要不我先給你倒杯熱茶給你暖暖身好嗎？！你⋯⋯你也不如先穿回內褲好嗎？」志聰感到很尷尬，轉身望向煮食爐，卻沒有發現下體濕透是因為皓龍的淫水，在兩人身體分開後，前列腺液多得從志聰的長褲上拉出一絲愛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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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先喝杯熱茶吧，我上次買了一些洋甘菊，放在櫥櫃裡，這次加了一點進去，可讓你放鬆一下。」
皓龍穿回一條低腰的白色三角內褲，坐在廚房的酒吧桌旁，喝了一口熱茶。
「志聰，謝謝你。」皓龍面無表情地看著志聰說。
「別客氣，我⋯⋯擔心你嘛。」
「你先去洗澡。」
「甚⋯⋯甚麼？」
「你的衣服還是濕透的，洗個澡會舒服一點。」
「呼，原來是這樣⋯⋯」志聰還以為皓龍想跟他親熱，「但我沒有乾淨的衣服替換⋯⋯」
「那你先穿著我的汗衣和短褲吧。」
「呃，皓龍你的身材比我寬橫得多了，汗衣和短褲鬆身一點還可以，可是⋯⋯」
皓龍聽到這裡，忽然走到睡房，打開衣櫃。
「你洗澡後穿上它吧。」皓龍拿著一件衣物遞給志聰。
「這是⋯⋯」志聰雙手把衣物拿起，「⋯⋯內褲？！」
「這是新的，我沒有穿過，我想你大概不喜歡下面搖擺不定的感覺。」
「還要是低腰三角褲！」
「你⋯⋯介意嗎？」
「不不不，只是⋯⋯那⋯⋯那麼我先去洗澡了！」志聰害羞地拿著皓龍的衣服，跑到浴室裡去。

志聰脫光濕掉的衣服，扭開花灑，一邊洗著，一邊想著皓龍：他還是很擔心皓龍陷入如此沮喪的狀態，究竟皓龍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但剛才的對話卻又如此挑逗，要不成皓龍就如政達所言，天菜級數的皓龍竟然越走越近，不過是因為自己比較好騙而已？

另一邊廂，志聰關上浴室的門，屋內可見的地方只剩下皓龍自己一個人，皓龍頓感一陣強烈的寂寞來襲，讓他不安，那種孤獨的感覺就像要把他摧毀，要他面對潛藏腦海深處的恐懼。

他害怕剩下自己一個人，不是肉體上的孤獨，而是精神上的寂寞。

當志聰快要洗完澡，浴室的門突然被打開了：皓龍一臉愁容地走進來，讓志聰嚇得不知所措。
「皓龍你搞什麼啦？！是不是急著要去洗手間？但進來前也好歹敲敲門吧？！」
但皓龍甚麼都沒有說，他看著志聰的胴體，皓龍的白色內褲前面突然濕了一大片，透出裡面的大屌形狀；皓龍無法制止淫水從龜頭流出，透明的前列腺液像水喉般從內褲滴出來。

「志聰⋯⋯」皓龍把全裸的志聰壓在浴室的牆上。
「皓⋯⋯皓龍，你⋯⋯你想⋯⋯」志聰的臉紅起來。
皓龍再一次把志聰抱在懷裏，「我很害怕。我不想一個人，今晚⋯⋯你可以留低陪著我嗎？」
「可⋯⋯可以呀，要是你想我留下的話。」
皓龍沒有回答，只是把志聰抱得更緊，皓龍的大屌也勃得更高，快要把內褲撐破；前列腺液失控一樣不停流出內褲外面，在擁抱中弄濕了志聰的下體，淫水沿著他的雙腿流到地面。
「嘩！皓龍，你⋯⋯」志聰開始感到皓龍的大屌不停射出淫水，他知道這些不是尿液，因為透明的液體非常黏稠。

皓龍的大屌勃得越來越高，龜頭頂到志聰的會陰，加上無法止住的淫水不斷往他的會陰噴發，讓志聰尷尬呻吟起來。
「對⋯⋯對不起⋯⋯這個⋯⋯我也控制不了⋯⋯」皓龍低著頭，輕托眼鏡，感到非常尷尬，「但我很開心你肯留低陪我。」
「寂寞時有人陪伴是很重要的！」志聰把臉靠在皓龍胸前，想讓他感到安心，「你先換掉內褲，我們坐下來慢慢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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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龍換上另一條白色三角褲，架著眼鏡；志聰則穿起皓龍的汗衣和短褲，裡頭還穿著他給的新內褲。兩人坐在床邊，臉上都顯得靦覥。

「衫褲穿得舒服嗎？」皓龍問。
「嗯，雖然有點寬，但感覺很舒服。」志聰笑著說。
志聰不小心碰到皓龍的手指，這時皓龍沒有退縮，還主動地捉緊志聰的手，讓志聰嚇了一跳。
「呃⋯⋯皓龍⋯⋯」
「我可以這樣握住你嗎？這樣會讓我覺得安心。」
「可⋯⋯可以呀，請隨便！」志聰整個人變得繃緊起來。
「志聰，我想老實告訴你，關於我和Jimmy的關係。」
「是，你慢慢說。」
「Jimmy其實是我在中學的初戀情人。」
「我也猜到你跟Jimmy之間一定有些甚麼事了⋯⋯」
「對不起，我隱瞞了關於我和Jimmy之間的事，真的很抱歉。」
「別這樣說，你不想說的話背後肯定有些原因⋯⋯但原來你是同志？」
「嗯，我從小就喜歡男生，只是我沒有跟太多人說⋯⋯」

皓龍一邊用力握緊志聰的手，一邊把他跟俊賢在中學時代的往事向志聰娓娓道來，志聰很高興皓龍竟然跟自己坦白一切，但聽著他跟俊賢的情史，卻又感到有點酸溜溜。

「剛才我在俊賢的家樓下，是因為我約定今晚要到他的家。」
「那麼為什麼你不走上去？還站在雨中一臉愁容？」志聰疑惑。
「因為⋯⋯因為他剛剛燒炭輕生，返魂乏術了，」皓龍低著頭，雙眼開始紅起來，「我沒有信守承諾，結果來不及見他最後一面。」
「為⋯⋯為甚麼他要自殺？」志聰的聲音開始抖震。
「我不知道，可能他想告訴我他要尋死，但我沒有認真聆聽。」
皓龍轉個臉看著志聰，發現他的眼淚已流個不停。
「志聰，你⋯⋯」
「對不起，我聽到你這樣說，覺得心很痛⋯⋯」志聰彷彿親身感受到皓龍此刻面對的寂寞和恐懼，他終於明白剛才皓龍何解如此低落。

「志聰，其實你不用⋯⋯」皓龍看著哭得崩潰的志聰，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志聰緊緊抱住皓龍，「嗚嗚⋯⋯要是我遇上這種事，我也會怕得要死⋯⋯所以請你不要一個人孤零零地面對，這樣會很可憐⋯⋯」
皓龍聽到志聰這樣說，忽然感到內心充滿溫暖：他不懂把內心的感覺說出來，但面前的志聰卻可以切身處地了解他的痛，不需說話解釋，也能給他一個安慰的擁抱。

皓龍伸出手抱住志聰，「謝謝你，你讓我感到很安心。」
皓龍凝視著志聰的雙眼，讓志聰感到有點困惑了。
「志聰，對不起，要讓你為我的事而哭。」
「不⋯⋯不，我只是⋯⋯比較眼淺而已。」
「看著你流淚，我的心很痛，你知道嗎？」
「呃？」
皓龍把臉靠向志聰，閉起雙眼給他一個親吻，「現在⋯⋯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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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龍的龜頭再次滲出大量淫水，乳頭也挺起來，他把志聰的手放在他的胸肌上，輕輕撫摸。
「皓龍，你想⋯⋯？」志聰有點詫異。
但皓龍沒有回答，他再一次親吻志聰的嘴唇，久久沒有放開；他把手從短褲褲腳伸進志聰的內褲，隔著內褲用手指在屌上滑動。
「志聰，你今晚陪我睡，可以嗎？」
「嗯⋯⋯」志聰雖然面帶尷尬，但下體已勃得高高的。

兩人相擁躺在床上，皓龍一直吻著志聰，把他抱得很緊，像怕他會捨他而去一樣。
這時志聰的內褲開始變濕，淫水滲出褲外，皓龍把志聰的短褲脫去，「我想跟你親密一點，可以嗎？」
志聰點頭示好，但沒有回應。
兩人的下體互相摩擦，皓龍的淫水又一次像水龍頭一樣噴出內褲外，連志聰的內褲也沾濕了一大片。

皓龍的身體緊貼著志聰，讓志聰整個人很溫暖，一種期待已久卻又前所未有的暖流在全身擴散。
「皓龍，你的身體⋯⋯好暖。」
「會不會太熱？要不我鬆開一點好嗎？」
「不，我好喜歡！」志聰的手在皓龍的背肌上游走，讓他感到皓龍的龜頭又再有一陣前列腺液湧出來，令他的內褲濕透了。
「呃⋯⋯」志聰的下體快要被皓龍的淫水浸濕。
「我讓你不舒服嗎？」
「還好⋯⋯但是內褲好像濕透了。」
皓龍瞄了一下內褲，連自己都被嚇到了，「怎麼會流出那麼多？」
「這也太超過了吧？你平時也是這樣子？」
「不，只是⋯⋯」
「甚麼？」
「沒什麼，我身體還好，你不用太擔心。」皓龍在擁抱中輕輕撫摸著志聰的頭髮和手臂，「原來我好喜歡抱著你的感覺。」
「呃⋯⋯你喜歡就好了！現在心情平復了一些嗎？」志聰問。
「有你在旁，我現在放鬆了不少，謝謝你。」皓龍微笑著說，志聰透過眼鏡看到他溫柔的眼神，也鬆了一口氣。

說罷皓龍的大屌突然反射式地勃得高高的，頂到志聰的下腹。
「嗚呀！皓龍！你⋯⋯現在想要嗎？」
「不要！」皓龍其實心底很想馬上跟志聰做愛，他從未試過如此渴望跟男生作肉體上的親密交流，但當他想到早前自慰後射精的結果，不論把精液射到哪裡，都不會有好下場：在志聰體內射出的話，精液會像子彈一樣從他後穴直衝腦門把他殺死，射在身上的話也如飛箭般貫穿他的身體，即使趕及射在地上，其破壞力也會把志聰嚇壞，「我⋯⋯我不想在這種情況下跟你⋯⋯那個，感覺太乘人之危了。」
「那⋯⋯不打緊，只是問一下而已。」雖然志聰也想跟皓龍做愛，但聽到他這個答案，覺得他是一個正人君子。
「要不我們去睡覺好嗎？」皓龍把他擁得緊緊的，「來，這樣你就不會著涼了。」
「嗯！」志聰感覺跟皓龍的關係邁進了一大步，欣喜地笑出來。

「都要睡了，怎麼你還不除下眼鏡嗎？」志聰看著皓龍，正要伸手為他拿掉眼鏡。
「不用了！」皓龍下意識地擋住了他的手，好像不想讓他發現他就是超人的秘密。皓龍心裡總想在志聰表明一切，但當機會來到，卻原來還沒有做好準備。
志聰被皓龍的舉動嚇到了，「沒⋯⋯沒關係⋯⋯」
「對不起，我自己除下就可以了。」話還沒有說完，皓龍快速地把床頭燈關上，在忽然的漆黑中摘下眼鏡，不讓志聰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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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漆黑的睡房裡，兩人在大床上緊靠在一起，皓龍不斷撫摸著志聰的頭髮、臉龐和身體，就像孩子因為怕黑而抱住布玩偶尋求安慰。

「對不起，關於Jimmy的事我很難過⋯⋯」志聰靠在皓龍的胸膛上說。
「我好像再一次眼白白看著Jimmy離我而去，但這次他再不會回來⋯⋯」
「皓龍⋯⋯」
「我當時本來有機會把他從鬼門關帶回來，但我沒有這樣做，卻轉身以另一個身份，做著另一件事⋯⋯」皓龍語氣低沈地說著。
「另一個身份？」
「我⋯⋯當時有一宗突發事故要採訪，那一刻我是一個記者。」皓龍還是不敢讓志聰知道自己就是超人，當時出動進行拯救，只能隨便想個藉口。
「你從來都有很多事要兼顧，分身不暇，你不要責怪自己吧。」
「我以為我有能力把兩邊都處理好，但當我回頭時，原來我已經來不及把Jimmy⋯⋯」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感覺這樣悔疚⋯⋯」
「我在想，從此以後我大概很難再當上⋯⋯記者了，Jimmy之死完全是因為我只顧著做自己⋯的⋯⋯採訪工作，要是我再出外跑新聞，我只會記住Jimmy因為我的自私而失救，我害死了他。」
「你怎可以這樣說？Jimmy的事當然誰也不希望發生，但也不是因為你顧著採訪見死不救吧！難道你可以為顧及兩邊，而把自己分開一半或者施行分身術嗎？」

皓龍沒有馬上回答，只是沉思了一會兒。
「你會覺得我很沒用嗎？」皓龍問。
「你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不是嗎？」志聰報以一個微笑，「你知道嗎？你是我認識的人當中最厲害的，不只是你的能力，還有你處事的態度，怎麼說⋯⋯你總會盡自己所有能力把事情做好，也不會被別人的意見左右，感覺你一直都很堅強，能給別人很大的鼓勵。」
「可是⋯⋯」
「人不可能是萬能，總有他的極限，對不對？我想就算是超人也有他做不了的事吧？」
「你把我跟超人比較嗎？」
「呃⋯⋯這個比喻有點不當吧？哈哈！」
「嗯，沒關係。」
「我不太認識超人，但是我覺得你會努力衝破自己的極限，讓自己不斷進步，所以⋯⋯你怎會不中用？你比其他人都要強呀！」
皓龍再次答不上話，只是一直在凝視著志聰。

「對不起，剛才我竟然說了一些傻話，我似乎⋯⋯太懦弱了。」
「怎麼會？」志聰說，「誰都有軟弱的時候吧？我聽過一句話，就是『真正的堅強，並非隱藏自己的軟弱』，要是你不肯承認自己有挫敗的感覺，就只會繼續逞強下去，直到自己撐不住。你不是懦弱，而是讓這次痛苦的事令你變得更堅強。哎呀我怎麼有資格這樣說？我也太沒有說服力了吧？」
「傻瓜，你說得很好。」
「如果你覺得痛苦就儘管說出來吧，我不知道懂不懂怎樣為你分擔，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很樂意聽你傾訴的呀！請不要放棄當記者，業界需要你，我⋯⋯也很需要你。」
「你需要我？」
「呃⋯⋯我⋯⋯只是我的工作不能沒有上司帶領吧？」
皓龍聽到志聰這樣說，嘴角露出笑容，用溫柔的眼神看著他。
「志聰，謝謝你，因為你的鼓勵，我不會輕易放棄⋯⋯記者這個身份。」
皓龍把志聰緊緊抱住，龜頭的淫水再次湧出內褲外，與他情深親吻。志聰沒有拒絕，因為他知道，皓龍很需要這一吻，而自己也等了這一吻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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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今晚的事讓皓龍的心透支，他很快便抱著志聰睡著了。在微弱的光線下，志聰看著皓龍的睡相，跟平日一樣的帥氣，卻又帶點可愛的孩子氣，叫他非常疼惜，那微微張開的嘴唇，令他忍不住想吻下去。
直至這時，志聰都以為皓龍對自己有好感，一種多於朋友的親密關係。

當志聰正要吻向皓龍，皓龍似乎在做夢，還在夢囈著。
「你不要走，Jimmy，我很愛你⋯⋯」
「吻我吧，Jimmy⋯⋯」皓龍說罷，雙眼閉上的臉上還露出一絲微笑。

志聰當刻呆住了。

夢囈的人不會說謊，那是一個人的真心話。
原來皓龍心底想著的，並不是自己，只有俊賢一個。那就是說，志聰對皓龍來說，充其量只是一個剛好在眼前手到拿來的安慰，眼前雖然是自己，但看進眼底裡的，卻是俊賢。
志聰知道，自己今晚只是俊賢的代替品。

「Jimmy，抱緊我⋯⋯」
志聰心痛不已，雙眼通紅，眼淚快要流出來。皓龍今晚從來沒有說喜歡自己，志聰很後悔自己為甚麼要親自來到皓龍的家，落得如此丟臉的下場。

志聰把身子反側過去，背靠皓龍，但皓龍很快又把手放在他的腰間，把他抱緊。
這時志聰終於忍不住，淚水從眼角流下來，他想放聲痛哭，但他不能這樣做，他不想在這個場合跟皓龍吵架，再說志聰心知自己根本沒有資格：他對皓龍來說，又算是甚麼？

志聰的屁股感到皓龍的大屌勃起，彷彿要隔著內褲插進他的屁眼；皓龍的淫水不斷湧出，把他的內褲後面都弄濕。
他覺得很難受：這些渴求情慾交合的生理暗示，現在對他來說都是一種羞辱，尤其他身上穿著的所有衣服，都是屬於皓龍的。

那些擁抱與親吻，不過是代替俊賢來滿足皓龍。此刻皓龍抱得越緊，越讓志聰覺得委屈，眼淚流得越厲害；他好想離開皓龍的床，但皓龍強壯的臂彎卻不肯放開。

志聰整晚無法入睡，終於等到黎明破曉，熟睡的皓龍雙手也鬆開了他，他慢慢地挪開皓龍的手臂，從床鋪上走出去，並脫去身上的衫褲，換上昨晚的衣裝，雖然還是半濕，但他管不了那麼多，穿好後輕輕地關上大門，離開皓龍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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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mmy，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皓龍夢囈。
「小志聰⋯⋯」他手臂一抱卻落空，這時他忽然醒來，猛然發現志聰不在身邊，床上只剩下自己。他覺得有點驚慌也害怕，擔心志聰不知往哪裡去。

皓龍起床看到地面上留下志聰昨晚穿著的衫褲，而他本來的衣服卻已被帶走。
志聰離開了。

雖然有點空虛，但皓龍心想志聰大概是想先回家照顧巴曲，回到公司還是會看到志聰的笑臉。

他換過一條全新的內褲，從洗衣籃中拿起昨晚脫下的超人戰衣，稍稍吹一口氣，把它弄乾淨後重新穿上。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原本昨晚還抑鬱得不想再當超人，今天已恢復自信，要竭盡所能保護他心愛的這個地方。
一切都靠志聰在旁的安慰和鼓勵。

皓龍精神抖擻地穿好整齊西裝，打好領帶，並掛上眼鏡。
「我的小志聰，謝謝你。」想起回到公司就能見到志聰，皓龍頓覺全身充滿力量。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昨晚在夢囈裡，說過甚麼讓志聰傷心的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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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2章 貼紙相

中七那年，皓龍正式跟俊賢成為情侶，他們暗暗地交往，在學校裡兩人是一對非常要好的朋友，下課後兩人相約到自修室，在離開學校偏遠的寧靜公園挽手親嘴，有時還會一起逛街看戲。

有一次俊賢在商場看見當時非常流行的貼紙相機店，他跟皓龍在裡面拍了照，表現親暱：皓龍從後抱住俊賢，兩人臉龐緊貼，最後一張還互相擁吻。
拍照後俊賢一臉期待的走到貼紙相的出口，皓龍看見俊賢既緊張又歡喜的樣子，也不禁期待貼紙相拍出來的效果如何。

「Kent，快來看看！」
「嘩！原來剛才我們是這樣糾纏的嗎？」
「也不算是甚麼吧？起碼看起來不太肉麻！」
「Jimmy，你看你的臉？怎麼笑得雙眼也不見了？」
「哼！你也趁快門關上前作狀地閉上右眼啦！是在裝帥嗎？」
「嗯，我本來就很帥啦，不用裝出來。」皓龍看著貼紙相滿足地說。
「哈哈，虧你還自己說出來！」
「你不是喜歡我的帥氣嗎？」
「知道了知道了，你是『籃球王子』嘛！不過我喜歡的不只是你的外貌。」
「還有甚麼？」
「嘻嘻，不告訴你！這張貼紙相是你的，那一張是我的。」
「喂，Jimmy，你手上那一張好像拍得我帥氣一點，我跟你交換好了！」
「你有這麼自戀的嗎？帥氣的你當然是留給我啦！」
「哎呀，真是的！」

皓龍回家後把貼紙相當成裝飾放在書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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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皓龍放學回家，養父母恭介和嘉儀一臉嚴肅地坐在客廳。
「皓龍，你先坐下。」嘉儀說。
皓龍察覺到父母似乎有些重要的事要跟他說，唯有聽從他們，校服也不換就乖乖的坐在沙發上。

「這張貼紙相是我在你房間打掃時找到的。」嘉儀說。
「喂！媽媽怎麼你擅自翻我的東西出來了？」皓龍驚訝地問。
「你的東西經常隨便放，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房間要好好執拾！這張貼紙相，我走進你的房間馬上就看到了！」
「那麼⋯⋯我以後會好好收拾房間的了。」皓龍把頭傾側，強行擠出笑容，嘗試把重點轉移。
「嗯，那才是乖孩子⋯⋯不不不！我不是要跟你討論執拾房間的問題！真是的！差點又中了你的計！」嘉儀老羞成怒，把貼紙相用力拍在茶几上，「我現在要問你，這個男生究竟是誰？」
「嗯，他是鄰班的同學。」
「皓龍，你知道這個答案媽媽是不要的，」中文不太靈光的恭介跟皓龍說，「她想知道，你跟這個男生在照片中這種舉動，是甚麼意思？」
「這張貼紙相是⋯⋯我⋯⋯我跟他一起逛街時拍的⋯⋯」
「鄰班同學哪會像你們這樣親暱？！」嘉儀有點憤怒地說。
「我⋯⋯跟他⋯⋯是⋯⋯」
「他是你的戀人嗎？」恭介問。
「是的⋯⋯」
「怎麼搞你⋯⋯你喜歡男生？」嘉儀說。
「對⋯⋯」皓龍其實不覺得自己喜歡男生有甚麼問題，但看到嘉儀那麼激動，也不敢回嘴。
「你以為你沒有女朋友，怎知你⋯⋯竟然有男朋友？」
「媽媽你當社工都應該遇過不少同志吧？犯不著這樣詫異⋯⋯」皓龍低著頭說。
「我期望有一天你會帶一個女生回家，給我們介紹她是你的女朋友之類的嘛！你⋯⋯真是的！」
恭介擁著嘉儀的肩膀拍了一下，然後溫柔地看著皓龍，手指往陽台一指，「龍ちゃん、ちょっといいですか？（龍仔，可以說幾句嗎？）」
「はい。（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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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介和皓龍走到陽台，一起看著夕陽下山，然後恭介喝了一口手上拿著的啤酒。
「龍仔，你知道當初我們把你接回來時，媽媽有打算替你改過另一個名字嗎？」恭介用日文跟皓龍說。
「甚麼？真的嗎？」皓龍用日文驚訝地回答。
「他想把你改名作田中基博，當成是你死去的哥哥田中宏基的弟弟，連英文名也想好了，哥哥本來叫Dean，要是有弟弟的話就叫Clark，真不知道她從哪裡找來這些名字，」恭介笑著看看皓龍，「不過我反對她這樣做。」
「為什麼？你⋯⋯不把我當成是你的兒子嗎？」
「傻瓜，怎麼會？你當然是我的好兒子，」恭介摸著皓龍的頭說，「我只是覺得，你本來就叫皓龍，不能因為我們把你收養，就強行把你的名字換掉；我們把你當成是第二個兒子來撫養，但你不是宏基的親弟弟，也永遠不會是，因為，你就是你，你不是別人的代替品。」
「爸爸，你⋯⋯」
「你剛才說你喜歡男生，其實我不感到意外。」恭介再喝一口啤酒。
「因為我一直沒有帶女生回家？」
「也算是吧，青春期的男生通常都對女生很好奇，但你不是；你有點反叛，加上你運動全能，學業成績又好，但偏偏沒有看上任何一個女生。」
「所以你猜到我是同性戀？」
「怎麼說？我覺得龍仔你喜歡男生或女生也好，對我來說都不意外，因為你從來都是與別不同的。」
「我⋯⋯與別不同？」
「對呀，從我們在孤兒院遇到你時，已經覺得你跟所有孩子都很不一樣，不論是能力上還是性格上，你都很特別，總有自己一套生活方式，我不想別人對其他孩子的期望，強加於你身上，否則對你來說太不公平，龍仔的成長過程也變得很可憐了。」
「但是，你們對我總有很多期望吧？例如成家立室、事業有成之類⋯⋯」皓龍問。
「我想你知道，我們希望你能快樂成長，你能成為一個正直的好人，對我們來說是最重要的，要是有甚麼期望或要求，會違反你的本性的話，我們願意為你忽略或放下它們，只要你順著自己心意活得愉快。如果只為滿足我們而勉強要你跟女生談戀愛，我們也覺得太自私。」

皓龍聽到恭介這樣說，淚水泉湧。
「爸爸，對不起⋯⋯我不知道原來你們對我如此包容⋯⋯」皓龍抹著眼淚說。
「龍仔，不用哭，你沒有做錯，你一直都是我的乖兒子，」恭介抱住皓龍肩膊，「不過你不要經常跟媽媽鬥嘴了，這樣我會很麻煩的。」
「嗯，我知道了！」皓龍聽罷破涕為笑。

「媽媽是個明白事理的人，她只是放不下一直以來的期望而已。媽媽那邊由我來應付吧，你不用擔心，」恭介說，「說起來，貼紙相中的男生似乎很特別，竟然能吸引我家的大少爺注意。」
「嗯，他叫俊賢，英文名叫Jimmy。」
「是俊賢呢⋯⋯你跟他是認真的嗎？」
「你覺得我跟他是亂來的嗎？」
「當然不是，田中家所有人對另一半的要求都很高，你看我就知道了！」
「哈哈！我跟Jimmy是認真的。」
「要是他就是命中注定的人，就不要輕易放手了。」
「命中注定？怎麼知道那個人就是真命天子？」
「你這樣問我，一時間都不知道怎樣回答⋯⋯大概是當你遇上這個命中注定的人時，直覺就會告訴你，『啊，就是他了！』。」
「嘩，那麼虛無飄渺⋯⋯」
「這種直覺是無法解釋，也不用理由的，你會覺得那種感覺不合邏輯，不可理解，甚至很荒謬。不過你會希望為他而努力做個更好的人，為他作出改變，而不只是從他身上支取甚麼。要是有這種感覺，可算是一種徵兆吧。」
「爸爸你怎麼說得很有經驗似的⋯⋯」
「哈哈，這都是我跟你媽媽在一起後領悟到的！」
「嗯，感情這回事真的很難懂⋯⋯」
「傻瓜，哪用這般著急？你還有很多時間去學習呢！」恭介一口氣把剩餘的啤酒喝光，「好了，我先進去安撫一下媽媽，龍仔你在這裡等等。晚飯後你要幫忙洗碗，別讓媽媽再動氣了。」
「甚麼？不要吧！」
「你當是幫爸爸的忙吧，要是媽媽的氣消不了，我跟你今晚都可麻煩！」

皓龍站在陽台，想著恭介跟他說關於真命天子的事。俊賢是不是自己命中註定的那個人？他不知道，也許只是因為他還沒有太多戀愛的經驗吧。

他遠望天空變暗，月光漸漸照過來，這夜的星空感覺比平日的美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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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預告：
警方通知皓龍俊賢給他留下遺書，何解俊賢要選擇輕生？
皓龍看完俊賢的遺書，決定正式跟志聰表白，而志聰的回覆是⋯⋯？
兆軒博士跟超人分析其身體檢查報告，發現超人體內一個重要的秘密！
邪惡耀峰的飲食街重建正式啟動，邪惡的無限能源計劃開始進行，卻竟然因此釋放地底沈睡、跟皓龍神秘身世有關的外星惡魔！
請留意下一集：《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