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Just Let Go

皓龍慢慢從志聰的家沿著樓梯走下，雖然拿著鮮花，卻目無表情，雙眼無神。

「你其實不是真正需要我，你只不過是因為失去Jimmy罷了！」志聰這句話彷彿咒語一般不斷在他腦裡重複響起，揮之不去。皓龍只懂一直低頭走著，直至走到好幾條街後一個人跡罕至的公園，他坐在長椅上，解開西裝外套的鈕扣，鬆開項頸的領帶，把玫瑰花丟到一旁，默不作聲。

這時在光著上半身，只穿短褲練跑的卓航剛好經過公園，發現長椅上有一個他熟悉的身影動也不動。
「喂！皓龍！怎麼你在這裡了？」
皓龍被一聲驚醒，才發現卓航站在面前。
「我⋯⋯沒什麼事。」
「沒什麼事的話會拿著玫瑰花坐在長椅上一臉茫然的嗎？」卓航交叉雙手在腰間說。
「我現在算是你的疑犯嗎？」皓龍抬頭看著卓航說。
「我不是這個意思啦，」卓航皺著眉，「你這樣垂頭喪氣的樣子我還是第一次見，我們是朋友吧？朋友應該互相關心一下。」
「謝謝關心。」
「好了，現在跟我說一下是甚麼狀況。」卓航把手臂放在長椅椅背上，從容地坐在皓龍身旁，跟身子往前傾而低著頭的皓龍形成對比。
「你是要跟我錄取口供嗎？」
「哎呀，只是工作的老毛病而已，不要那麼拘謹好嗎？」
「嗯，是這樣的，早幾天我重遇初戀情人，不過昨晚他燒炭自殺了。」
「甚麼？！你⋯⋯你還好嗎？」卓航被皓龍突如其來的答案嚇得不知所措。
「或許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平復吧⋯⋯但我現在好多了，有心。」
「有甚麼不開心的話不要收在心底，記得要說出來呀，思想要正面一點呀⋯⋯呃，看來我閉嘴好了，我不懂怎樣安慰別人⋯⋯」
「不，你肯聽我說已經很好了。」
「哎呀，你真是的⋯⋯不過要是有需要找人傾訴，不介意的話可以找我，真的，我絕不推搪！」卓航說罷一掌拍在胸膛上，由於太大力，不自覺叫了一聲，「哎呀！」
「哈哈，謝謝你。」皓龍看見不禁失笑，「你是我遇過的警察中特別熱心的一個。」
「哪裡哪裡！」卓航被皓龍說得害羞起來。
「你呢？為甚麼跑步會跑到這裡？這裡跟你駐守的警局好像⋯⋯有點遠吧？」
「我在練跑，為明天的柔道錦標賽決賽做好準備。」
「很厲害呢，我都沒有聽過你說懂得柔道。」
「空手道、跆拳道、劍道、柔道等等我都有涉獵的，你看我的身材就是這樣練出來了，」卓航得意洋洋地向皓龍展示自己的二頭肌，「不過明天的對手很難應付，老實說我不太有信心奪得冠軍⋯⋯」

卓航這時再次注意到皓龍身旁的玫瑰花。
「那麼這束玫瑰花⋯⋯是拜祭用的嗎？」
「怎麼會有人帶紅玫瑰去拜祭？這是⋯⋯用來表白的。」
「人都死了才來表白也太遲了吧？！」
「我要表白的對象還在生的好嗎？」對於卓航的誤會，皓龍按耐不住，翻了一下白眼，「初戀情人是過去的事了，不過初戀情人在離世前鼓勵我要勇敢地跟喜歡的人表白，剛才我也做了，可是⋯⋯他拒絕了我。」
「呃⋯⋯初戀情人剛過世，現在就想開始新戀情，喂，這未免太跳躍了吧？」卓航露出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但像皓龍你這樣的男人都肯定有很多人投懷送抱啦，怎可能有人拒絕？」
「等等，『這樣的男人』算是甚麼意思？！」
「被拒絕一下就垂頭喪氣，那證明你還沒有準備好表白。」
「嗯？」
「你看你好像沒有想過對方會拒絕似的，這是哪來的自信？你不要持著自己是帥哥就亂來嘛！」卓航搖著頭說，「你沒有聽過嗎？表白的最佳時機，就是當你準備好被拒絕的那時！」
皓龍認真地看著卓航，「是真的嗎？」
「我只是看過網上的搞笑改圖這樣說而已⋯⋯」卓航搔著後腦。
「那即是嗐扯了吧？」
「哼！你想想，這至少都算說得準確吧？！」
「我想大概是我戀愛經驗不多吧⋯⋯那麼你有表白過嗎？」

卓航對於皓龍的提問感到有點驚訝，他想了一會後說：「嗯⋯⋯早幾天都算是有一次，可是對方還沒有拿定主意似的，尚未答應我。」
「卓航你看上眼的女生一定很不錯吧！」
「女生？哈哈⋯⋯嗯，對對對，『她』是個很討人喜愛的人，經常掛著笑容，天真又傻氣。」
「聽你這樣說，我倒羨慕你呢。」
「甚麼？」
「我搞不懂問題出在哪裡；我愛的人都總要跟我保持距離、甚至離我而去，就好像⋯⋯無論我怎麼努力也不值得別人愛一樣⋯⋯」
「你怎麼那麼沒自信和婆媽了？平日衝鋒陷陣地跑新聞的皓龍去了哪？不過是一次失敗而已，再接再厲便行了！」
「雖然我們之間有點誤會，他也沒有說討厭我，但⋯⋯對方已經拒絕了我，我還讓他不開心⋯⋯」
「對方拒絕你所以你就不喜歡這個人了嗎？」
「當然不是。」
「就是了！可能時機不對而已，要是你這樣子就退縮，我怕你會後悔一世！」
「卓航你說得好像很有經歷似的。」
「呃⋯⋯你別管我！你加把勁將對方追到手吧！」
「好的，謝謝你的鼓勵，」皓龍微笑說，「明天上班再見到他時希望彼此不會太尷尬吧⋯⋯」



卓航聽到這句，好像猜到了背後的意思，
「上班再見？你的意思是你喜歡的人是你的同事？」
「嗯。」
「等等，我一下子有點亂了⋯⋯你不要跟我說，你表白的對象⋯⋯是志聰？！」
「呃⋯⋯對，不是其他女生，而是志聰⋯⋯」皓龍靦覥地輕托眼鏡。
卓航突然變得激動起來，整個人站起並揪著皓龍的恤衫，「甚⋯⋯甚麼？你喜歡志聰？！」
皓龍被卓航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你⋯⋯幹嘛那麼激動？難道⋯⋯你剛才說表白的對象也是志聰嗎？！」
「這樣不行嗎？」
「不，只是⋯⋯我沒有聽過你是喜歡男生⋯⋯」
「你別管我！」卓航把皓龍整個人揪起，推向高高的花叢，「總⋯⋯總之我很喜歡他！我不能容忍別人讓志聰傷心！」

卓航怒火難抑，一個拳頭正要揮向皓龍的臉，但皓龍以高速躲避；卓航再揮拳打向皓龍另一邊臉，這次皓龍沒有躲，反而用手掌握著卓航衝動的拳頭。
「卓航，我不想跟你打架，」皓龍順勢把卓航的拳頭往自己一拉，卓航往皓龍身體緊靠，差一點就撲倒在他的胸膛上，「你是警察，該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
「你住口！」卓航使出右勾拳，正想打向皓龍，「你怎麼可以⋯⋯」
皓龍其實當刻可以趁卓航失去防守，用膝蓋踢向他的腹肌，但皓龍沒有這樣做；反而皓龍稍微蹲下身子，伸出手捉住卓航的腳跟，把他拉倒。
卓航這時頓失重心，又因為皓龍太大力，整個人彷如雜技表演般，沿著腹肌為中心垂直打了一圈，再被皓龍的手接住，才沒有一股勁兒後腦著地。卓航躺在皓龍的手臂上，嚇得不知怎樣反應，兩人雙眼對望，沈靜了幾秒。

「你這樣魯莽，只靠一股蠻力去衝去撞，很容易被對手識破你的防守弱點。」皓龍冷靜地跟懷內的卓航說。
「嘩！你⋯⋯怎麼動作那麼快？！你有學過功夫的嗎？」卓航尷尬得從皓龍手臂中掙脫開來。
「我只略懂一二罷了，不過明天你要在錦標賽中勝出，這方面你可要注意一下，」皓龍瞄了一下卓航，「還有一件事，柔道有很多身體碰撞，請你不要輕易勃起，場面會很尷尬的。」
卓航看著自己的下體，竟然因為被皓龍抱了一下，便頂得高高的，害羞得馬上用手遮住雙腿中間，說不出話來。
「卓航。」
「嗯？！」
「我的確很喜歡志聰，但我不能阻止你對他的傾慕，但不論志聰的決定如何，我都會把你當成好朋友，今天非常感謝你的開解。」皓龍面上露出一絲微笑，「但我不會因此放棄追求志聰，希望你明白。」
「好，我們就⋯⋯公平競爭？」

皓龍沒有回答，只是輕輕地笑了一下，拿著玫瑰花就轉身離開。
不知何解，卓航看著皓龍的身影，感覺與他相比之下，單論作為男人的氣度，自己已經輸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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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卓航要上晚班，幸好沒有甚麼事情需要出勤，卓航也樂得清閒，把手上堆積的報告完成後已沒有其他事要做，時而在辦事處無聊地來回踱步，時而對著玻璃窗上的倒影練習柔道功夫。

卓航想著皓龍剛才給自己的提點，把握時間提高自己的防守技巧，當他揮拳的時候，腦內竟然想起傍晚自己被皓龍的手迅速接住的情境，感覺羞愧之餘，下體卻慢慢勃起。
「卓航！你發甚麼瘋了？！」卓航看著玻璃的倒影面紅耳赤，想不到平日英勇威猛，被人救起時卻感到如此靦覥。

為了不讓自己亂想，卓航繼續練習。
咔嚓！
他一個踢腳後，忽然傳來一下撕裂的聲音，原來卓航沒有留意自己今天穿了一條比較貼身的長褲，加上前方被粗屌頂起，於是當他猛力抬起腳時，長褲的後方順勢裂開，露出整條黑色三角內褲。

「不⋯⋯不是吧？」卓航本能地用雙手遮住屁股，摸著摸著發現褲子後面穿了一個大洞，當場呆若木雞，在稍為定過神後，他開始左顧右盼，確認辦事處沒有人，就跑往自己的辦公桌，拉開抽屜。
「呼，幸好我有後備的運動褲！」卓航馬上拿著運動褲衝出辦事處，趕往洗手間更換，他一邊跑，一邊感到屁股有一陣涼意。

就在趕往洗手間的途中，卓航經過證物房，發現房門被人用高檔的金屬信用卡頂住門鎖，透出一絲燈光。證物房是一個高度機密的密室，亦是警局裡唯一一個沒有閉路電視或監聽系統的地方，警員進出時必須以兩人一組，一個人在裡邊拿取證物時，另外一個需要駐守門外，期間房門必須保持關閉，以防進出時出現任何閃失，而房門關閉後必須由室內外兩人同時解鎖，方能重新打開，這個機制只有警局裏的職員才知道。
換句話說，證物房裡的人肯定是警局的人，並有預謀地潛入，卓航心想，是誰那麼斗膽在這裡做手腳。

現在已是夜深時間，證物房理應早已鎖上，當卓航正想打開房門看看是誰如此鬼祟地竄進去時，他聽到房內有一把聲音似乎在通電話，而他認出這把聲音，正是他非常敬重的督察上司：振威。
振威今天早就下班，而且最近沒有甚麼大案需要他加班處理調查，加上振威的聲線非常低沈微弱，好像在跟某人談論著不可告人的秘密般，這讓卓航很驚訝，直覺也告訴他這件事很不尋常。

卓航放輕腳步，躲在門外偷聽著振威的對話。

「你放心吧，我們會安排手足在工地駐守，不會讓記者闖進來⋯⋯」
「嗯，對，看起來就像有警察批准下才進行似的⋯⋯」
「怎麼會？工地裡邊發生甚麼事，外面的民眾也不可能知道詳情⋯⋯」
「甚麼？地陷？這次鑽探有那麼危險的嗎？為甚麼你事前不跟我說清楚？！呃⋯⋯我知道，我知道⋯⋯現在我都已經跟你們坐在同一條船上了，我會盡力配合耀峰總裁的要求⋯⋯」
「嗯，嗯，意外方面這我可控制不了，我最多只能加派人手疏散群眾⋯⋯你還想我做什麼？！開槍殺人嗎？總之我收下你們的錢，我就會確保鑽探能順利進行，好嗎？」

對於這段對話，卓航感到一頭霧水，完全搞不懂來龍去脈，可是從振威的說話中可以猜到這件事大概跟城中富豪耀峰有密切關係。
卓航沒有等振威通完電話就走往另一邊的洗手間，因為他知道要是等振威把電話說完的話，他肯定不夠時間離開現場，振威就會發現他一直在偷聽。雖然卓航不知道振威要是看到他在外面的話，會有怎樣的反應，但他肯定不會是個好下場。

在洗手間裡卓航一邊換褲子，一邊思索著剛才振威的舉動；振威督察一直是卓航心中的榜樣，工作認真，英勇有為，而且對下屬愛護有加，警隊雖然越趨腐敗，但他總是表現得正直無私，怎麼可能會跟眾所周知壞事做盡的耀峰扯上關係？

卓航怎樣也想不透，但又不知道該跟誰討論才好，他看著自己內褲下鼓起的大包，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這時他竟然想起皓龍。

卓航-『皓龍，抱歉這麼晚才打擾你，我有些事想跟你商量 03:15AM』
卓航-『不要誤會，不是關於志聰的 03:16AM』
卓航-『其實是警隊的事，跟城中首富耀峰有關的，我知道你們《先鋒新聞》經常針對警隊，但我相信你處事很客觀，加上你對耀峰窮追不捨，我想你可以協助一下 03:18AM』
卓航-『志聰的事我們之後再談 03:19AM』
卓航-『我下班後先休息一下，約你明早見面可以嗎？ 03:20AM』
卓航-『你不要趁我睡覺時對志聰打甚麼鬼主意！公平競爭，還記得嗎？ .\/. 03:21AM』

皓龍-『我知道了，那麼明早再聯絡 03:22AM』
皓龍-『另外關於志聰的事 03:22AM』
皓龍-『老實說你不用那麼多次，真的很囉嗦 03:23AM』

卓航-『凸.\/.凸 03:24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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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晚的沈澱，志聰今天終於回到公司工作。至於皓龍早就回到辦公室，表面上是處理稿件，事實上則是等待志聰回來見他一面。

志聰回到公司後一直沒有笑容，跟平時的他很不一樣。不久，志聰走到皓龍面前，把手伸進外套的口袋裡，正準備把一封信函拿出來。
皓龍用透視眼窺探信函的內容，竟然是一封辭職信！
皓龍驚訝得雙眼直瞪，他沒有想過志聰竟然有這樣的舉動。

「皓龍，我⋯⋯」一臉猶疑的志聰正要開口之際，皓龍便打斷他的說話，「志聰，關於那篇報導，我想跟你談一下，方便出去一下嗎？」
志聰跟著皓龍乘著升降機，一起走到大厦的天台。

「志聰，昨天的事是不是讓你很困惑？」皓龍雙手插在褲袋，低著頭跟志聰說。
「呃⋯⋯這方面⋯⋯」志聰結結巴巴地回答。
「不論你是否相信，但我真的很喜歡你，我知道我這次實在有點魯莽，我沒有好好考慮你的感受，讓你傷心了。」

這時皓龍伸出右手，搭在志聰肩膀，然而志聰並沒有避開。
「不過我希望你作任何決定前，請再三考慮清楚，我不希望我們之間的私事，會影響你的前途，我看得出你是新聞界的可造之材，你在這裡能得到很好的訓練。要是因為我的關係而令你感到氣餒或難堪的話⋯⋯我可以離開《先鋒新聞》，無謂讓你左右為難，我也算是為自己的魯莽負上責任吧，辦公室內不應摻入私人感情的。」
「不要！」志聰很詫異皓龍竟然這樣說，「要你離開《先鋒新聞》也太誇張了吧？」
「但⋯⋯接下來我們要怎樣合作下去？你留在這裡可以學習到很多，但我不想你因為怕面對我而無法專心工作。」
「我⋯⋯我⋯⋯」志聰越來越不知該怎麼辦，急得哭了出來。

皓龍看著志聰流淚，一手把他擁在懷裏，「對不起，志聰，我沒有想過會讓你這樣困擾⋯⋯」
「皓龍你⋯⋯你不要離開《先鋒新聞》，我不想你因為我再如此操心，我這種人不值得你這樣做⋯⋯」
「小志聰，因為我喜歡你，」皓龍在懷裡摸著志聰的頭，「我想為你守護那些對你重要的事，也能讓你好過。放心吧，我們會找到方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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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聰！」尚正在餐廳門口揮著手，然後走到志聰的座位處，「抱歉要你久等了！」
「我才要跟你抱歉啦，如此突然地找你吃午飯。」
「我要一份牛排，冰檸檬茶，謝謝！」尚正跟服務員點過餐後，馬上進入正題，「志聰你是不是有甚麼煩惱了？」
「你怎麼知道的？」
「哈哈，要不然你為甚麼老遠跑來我的公司附近找我午膳？」
「你真的觀察入微呢⋯⋯」志聰尷尬地搔著後腦，然後跟尚正道出這幾天發生的事。

「事情也挺峰迴路轉呢，我以為這些都是小說才有的劇情。」尚正一直在聽志聰的說話，把最後一塊牛排放進嘴裡後，終於開口回應他，「想不到天菜的皓龍是同志，還看上了我們的小志聰。不過呢⋯⋯」
「不過什麼？」志聰說。
「志聰你因為拒絕了皓龍表白，所以打算遞辭職信？你這樣是逃避問題，處理得也太不成熟了吧？」
「但⋯⋯但是我不知道怎樣面對皓龍，他是我的上司，工作上怎麼也躲不了他⋯⋯」
「志聰，你喜歡皓龍嗎？」
「嗯？」
「我的意思是，你對他的感覺是怎樣？」
「我⋯⋯我的確對他很有好感，他做事很有自信，為人又正直，在他身邊很有安全感，不過⋯⋯」
「那麼你會為他做什麼？」
「甚麼？」
「志聰，你得搞清楚，他現在是找男朋友，不是炮友，也不是甜心老爸。每個人都有他的缺點和過去，你自己也不是這樣嗎？要是你真的喜歡皓龍，想跟他有進一步的感情發展，總不能因為他一些改變不來的事以及隱藏不了的真性情，就馬上把人拒諸門外吧？」
「可是⋯⋯他心底還是想著前度，我不想充當愛的替身⋯⋯」
「那麼你就不要當替身，你就是你嘛，在他身邊當一個不能取代的志聰好了。」

「你⋯⋯覺得我應該接受他的表白？」
「嗯，我看他即使被你拒絕，仍然為你的前途著想，甚至肯為你辭掉工作，皓龍肯定對你是真心的。」
「可是關於他的前度⋯⋯」
「他愛過前度男友，這是事實；過去的事已經發生也不能改變，皓龍自己也不想這樣子吧？你只能學會接納，或是不把它當成一回事。」
「怎可能不當是一回事？」
「難得皓龍肯跟你談及前度，有幾多男人如此大方？你又有沒有跟他講過自己的過去？我知道當年被父母逼令出櫃對你造成很大陰影，就算面對我們幾個豬朋狗友也不想多談，但⋯⋯至少皓龍都值得你向他勇敢地坦白一下吧？」
「這個嘛⋯⋯」
「試試從他的角度去想，你大概就不會那麼執著了；皓龍還沒有成為你的男友就已經願意為你做這麼多，那麼你呀，又對這個男人又付出過什麼？」
志聰這時面對尚正的質問，默不作聲，只敢低著頭。
「志聰你不是政達和學昌那類人，感情不用事事斤斤計較的，每個人都有過去的，你希望別人接納你關於出櫃的陰影時，你又有沒有包容那個男生的情傷？」

志聰聽到這裡，雙眼開始通紅。看著志聰這樣子，尚正輕輕握著他的手。
「志聰，我戀愛經驗不多，我只能靠著我跟男友一起的經歷來給你忠告，但認識了你那麼久，我多希望你能走出陰影，找到一個好男人，現在有一個這樣愛你的男生，我不想你又再次退縮。還記得你之前的男友嗎？你總是因為自卑怯懦而無意間把他們逼走，其實你是個很善良的好男生，別再管當年你媽媽那傷人的話了，要記住你值得擁有幸福的！」
「我⋯⋯我知道要怎樣做了，尚正，謝謝你！」志聰紅著眼，臉上仍露出一線笑容。
「不要再像個小弟弟般，成熟些吧，讓皓龍也感到你是個可以依靠的男生！」尚正一手拿過帳單，走往收銀處，「這餐讓我負責吧，條件是你要好好地跟皓龍表明心跡啊！」

志聰看著尚正略胖的背影，他才第一次注意到，尚正原來一直像個大哥哥般看顧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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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龍整個下午都不在辦公室，志聰給他傳短訊。皓龍只回覆他在跟進飲食街的新聞，不過志聰從字裡行間看得出皓龍似乎很開心志聰肯跟他交談。

下班後，志聰趕往體育館，觀賞卓航有份參與的柔道錦標賽。
來到冠軍賽的時間，卓航出場後，便四周張望觀眾席，看看志聰有沒有來，這時志聰一邊笑著，一邊用力揮手，卓航馬上認出了；志聰還緊握拳頭，示意卓航要加油。
卓航看見志聰到場支持，臉上笑得非常燦爛，更向志聰做出勝利的手勢。

這次的對手很難應付，卓航多次險被他絆倒，但卓航心中一直想著志聰，為了他必須要勝出，不能在他面前丟臉。
對手似乎看穿卓航欠缺防守的弱點，開始從這個方向進擊，卓航雖然多次化險為夷，但再這樣下去，他始終難以招架。
這時卓航想起昨天給自己的忠告，於是他深呼吸一口氣，冷靜地觀察對手的進攻模式，果然讓他發現對手的套路。卓航於是轉守為攻，步步進逼，把對手逼至劣勢，並成功把他摔倒在地上。



「我正式宣布，本屆警隊柔道錦標賽的勝出者是：卓航！」主持拉著卓航的手，並高高舉起，宣告卓航成了今次的冠軍，大汗淋漓的卓航看著觀眾席上的志聰，滿足得笑不攏嘴。

賽後志聰走到更衣室附近想恭賀卓航勝出，卓航看見志聰後竟然不理旁人的眼光，跑到志聰面前把他緊緊抱住。
「志聰！你看到嗎？我勝出了！」
「等等，卓航你⋯⋯你先冷靜一下⋯⋯」
「謝謝你來看我比賽，」卓航在志聰耳邊輕聲說，「你知道嗎？我剛才一直在想著你。」
「卓航，我⋯⋯」
「志聰你等一下，我先去更衣，然後一起吃飯慶祝！」卓航笑咪咪地說著，「我現在全身都濕透，你看？柔道服的白色長褲都變成半透明了，裡面的內褲都看得一清二楚⋯⋯」
「喂呀！怎麼忽然來這種黃腔？」
「嘻嘻，因為我看到你就很興奮嘛！」
「卓航⋯⋯」
「我很快便換好衣服，你在場館外等等我，我們去吃一頓豐富大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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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衣過後，卓航看見走廊上手足們正配備槍械，像是要趕往履行任務。
「喂，你們不是已經下班了嗎？現在有突發狀況要趕往增援？」卓航跟其中一名手足查問。
「你沒有收到振威督察的短訊嗎？飲食街需要大量警員戒備嘛！」
「噓，你沒有把短訊看到最後嗎？振威督察說不要跟卓航談及這次行動的！」另一名手足在耳邊輕聲說，但卓航都把這些都聽得一清二楚。
「為什麼我沒有被編進這次行動的？！」卓航怒氣沖沖地說。
「我⋯⋯我們不知道呀！有甚麼問題你直接跟振威督察問清楚好了！」手足們好像有些事隱瞞著卓航，頭也不回地從他身邊走過。

志聰在場館外等著卓航，正當他一臉笑容迎接卓航出來時，卓航卻氣急敗壞衝向附近的計程車站。
「卓航，你不是說一起去吃晚飯慶祝的嗎？」
「呃，對不起，警署有些急事需要處理，晚飯我們改天再吃吧！我會好好餵飽你的！」說罷卓航便乘著計程車離開。
「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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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飲食街外開始出現不尋常的沉降，工地雖然架起圍板，但下陷範圍已非常顯眼，無法遮擋。
除了鑽探引起極大嘈音，令附近商厦外牆和玻璃窗出現破損，該處的租戶及住客紛紛逃到街上，並湧至工地外面，要求KYS Corp的負責人解釋及馬上停止施工。

可是在工地駐守的並不是KYS Corp的保安，而是振威帶領的警察隊伍，他們拿著警棍及盾牌，有的甚至配備佩槍及胡椒噴霧，似乎早已預料民眾會群起抗議。面對洶湧的人群，加上推撞和謾罵聲，警察的情緒也接近崩潰的邊緣，他們只是聽從上司的指令，但對工地裡頭正在發生什麼事、為何不能馬上停工，卻一無所知，也沒有人給前線警員一個交代。

皓龍早就知道耀峰今晚開始進行鑽探，從卓航口中也得知這次危險又擾民的工程獲警方撐腰，所以他比其他行家早一步來到採訪；穿上一身輕便西裝的皓龍掛著側膊背包在人群中穿梭，雖然現場非常擠逼，但皓龍憑著矯捷的身手，竄到警方防線面前，務求要取得工地現場的第一手資料。

「好煩呀！你們全部給我退後去！！！」此時其中一名警員受不住民眾的指罵，拿出胡椒噴霧打算射向面前的人群。
皓龍剛好在防線面前，看到附近這名情緒激動的警員的粗魯舉動，馬上把眼鏡拉低，為免噴霧瓶因加熱而產生爆炸，反倒讓更多無辜市民遭殃，皓龍的雙眼輕輕發出高熱射線只把噴霧的出口燒熔，而不把整支噴霧燒掉，令警察不能向群眾胡亂噴發。

「這位警員，你不可以在場面沒有失控的情況下如此亂用胡椒噴霧的，你知道嗎？」皓龍上前跟警員理論。
「又是你們《先鋒新聞》？」警員瞄了一下皓龍的記者證，然後激動地咆哮，「我們警察做事不用你們這些無謂人來指指點點！！」

說罷地盤內忽然傳出巨響，連帶地面都感受到震動，數塊圍板倒下來。
群眾驚慌起來，爭相走避，前線的警員列隊也趕忙逃離，現場陷入一片混亂。

皓龍站在慌忙逃走的人群內，回頭用透視眼看到工地的情形，發現裡面比圍板外的環境更混亂：巨型鋼架被扯至變形，鋼筋散滿地上，裡面有些工程人員開始驚慌地往後門跑去，有些繼續留守，在指揮室嘗試煞停在場的大型機器，以阻止這些恐怖的現象越加嚴重。

皓龍察覺這種事情毫不尋常，於是趁人多混亂時，從圍板倒塌後造成的空位潛進工地裡探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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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這裡停車可以了！」卓航急忙下車，便看見飲食街的工地處，不管是警察還是市民，都在匆忙逃走，似乎那兒有甚麼嚴重意外發生，當他抬頭看著工地上方漆黑的夜空，雲層竟然變成詭異的霓虹淡紫色。
「不⋯⋯不是吧？現在是七月十四鬼門關大開嗎？！」卓航嚇得目瞪口呆，但想到剛才手足來到這裡，肯定會有危險，於是一股勁兒跑進地盤去。

皓龍走進工地裡後，越來越感覺不對勁：要是發生嚴重爆炸，附近的鋼筋支撐被炸得扭曲還說得過去，但他除了中央被大型鑽地機造成的深邃洞口外，完全沒有發現類似爆炸造成的痕跡，而最詭異的是，四處被扭至彎曲的鋼架，都是往洞口方向扭動，現在還持續震動著，彷彿洞口有一種極強的引力，要把附近的金屬鋼筋扯進去。

忽然其中一個鋼架被扭至斷裂，整個倒在地上，並加速衝向洞口，而鋼架和洞口之間，還有幾個工程人員和警察正要逃跑。
皓龍馬上脫去西裝變身成超人，以光速之勢把他們救走，鋼架被徹底扭成廢鐵，跌進那不知有多深的坑洞。

「超⋯⋯超人？謝謝你趕來救我們！」一名工程人員被超人救起到工地後門，一臉驚慌地向超人道謝。
「似乎這裡大事不妙了？」超人問。
「我知道這是KYS Corp的機密計畫，但事到如今也必須告訴你了，否則我們註定要葬身這裡⋯⋯」
「請你將你所知的告訴我，我會盡力保護你們的安全。」
「是這樣的，耀峰總裁在半年前這裡的地底深處發現一個非比尋常的能源，要是能發掘和操控這種能量的話，大概就能取代目前所有形式的能源生產，藉此控制這個城市甚至國家的話事權。」
「難怪耀峰對這裡虎視眈眈⋯⋯」
「經過這幾個月的研究和測量，今天晚上耀峰正式展開能源勘探開發，可是⋯⋯」工程人員臉上發紫，表情好像發現一些極為可怕的事。
「可是甚麼？」
「起初鑽探工程非常順利，地殼的硬度比想像中低，但一邊鑽一邊發現到地殼越來越柔軟，大型鑽探機以不受控的速度往下走，就好像⋯⋯有些東西在扯著鑽探機，直到一個地步鑽探機仍然開啟著，但我們的控制台卻無法再控制它。」
「那麼鑽探機現在怎麼了？」
「我們從運作的聲音測量，以聲吶儀器斷定鑽探機正在往地心加速，這是不可能的事⋯⋯然後直到半小時前，鑽地機似乎鑽開了一層外殼，那神秘的能量從洞口開始洩漏，那種能量就像極強的電磁波，把附近的金屬物質都往洞口處扯，而且地面開始往下陷，像要把地表輾碎，把這股能量暴露於地面般⋯⋯」
「那麼有甚麼方法可以阻止這股能源繼續擴散？」
「我們已經沒有辦法，因為它跟我們當初估算的本質很不一樣，我們也搞不清楚它的真身是怎樣；要是不能把能量中心摧毀，則先要停止其能源中心繼續發放能量，然後注入大量混凝土阻隔它的洩漏⋯⋯」
「好，我明白了，讓我試試探測一下它是甚麼來頭。」
「但是超人你要小心，這能量源頭是甚麼我們測量不了，可能對人體會造成傷害⋯⋯」
「請你放心，超人這個名字不是只有虛銜的！」

超人以高速離開後門，並飛到鋼架上方。他知道目前最大破壞力的金屬物質是工地各處的金屬鋼架，為免它們進一步被扯進洞口，超人不費吹灰之力把鋼架逐一拔起及拗彎，並在鋼架受洞口引力拉扯前，從雙眼發出高熱射線把它們銲接成一個大圓圈，以洞口作中心，架在洞穴外圍，讓鋼架各點平均受力，即使引力再強，都可以大大拖延鋼架崩塌的速度。

超人心想中學時的物理知識終於派上用場，接下來就是要把被困工地現場的人都疏散到安全地方，然後飛進洞穴裡邊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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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航跑到工地裡，發現現場所有人都已撤離，只剩一片頹垣敗瓦。
當他回頭打算離開時，發現身穿西裝但滿面塵土的振威站在他的身後，左手手臂還被一支短鋼筋插住，滿手鮮血。
「振⋯⋯振威督察，你先不要亂動！我馬上帶你離開這裡，很快便安全了！」
「卓航，為甚麼你會在這裡？」振威臉無血色地看著卓航。
「應該是我問你為甚麼在這裡吧？這個工地未得警方批准，為何你還帶同那麼多同僚為耀峰那夥人護駕？先不要說了，我們現在走吧！」卓航扶著振威，正打算往後門去。
「卓航，你是見過最正直的警員，所以我才不想把你拖下水。」
「嗯？」
「這件事不可以給任何人知道，為什麼你要如此多管閒事？！」說罷振威就從褲袋裡拿出電槍，插向卓航的腰間。
「嗚呀呀呀呀！！！！！」卓航被電擊後，馬上昏倒過去，倒在地上。

電槍的力度不大，卓航很快便醒來，但當他回復知覺時，發現自己躺在地上，手腳還被綁上鐵鍊，而振威則蹲在面前。
「振威督察，你在幹嘛？快點放開我！」
「我也不想這樣，卓航你放心，我會放你走，但我必須在你離開工地之前，答應我不會跟其他人透露我替耀峰做事這個秘密。」
「你是一個好督察，為甚麼要當耀峰的走狗？！」
振威聽到卓航這樣說就站起來，一腳踢向卓航的腹肌，卓航痛得連呼叫也發不出聲音。
「耀峰軟禁了我的太太和小兒子，你覺得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振威⋯⋯你快點收手吧⋯⋯你是警察來的⋯⋯怎麼可以⋯⋯」
「耀峰答應了我，只要我讓工程順利完成，不受市民干擾的話，就會放過我太太和小兒子，」振威再次蹲下身子，看著卓航說，「他還會給我一大筆錢，是你和我一世人也不可能賺到的錢，他還會給我們新的身份，讓我們一家在外國安頓，那麼我們就不用擔驚受怕了。」
「你怎麼可以⋯⋯」
「我只差一步就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怎麼可以讓你壞了我的好事？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一，跟我合作，就當你沒有見過我，也不可以跟別人透露半句，完事後我可以分一筆錢，足夠下半生無憂；二，你就在這裡等死，這個工地已經失控，留在這裡是不可能有命離開，死人是最懂得保守秘密，你懂的。」
卓航憤怒地看著振威，還向他吐一下口水，「荒謬！你休想我跟你同流合污！」
「我一直很欣賞卓航你，可是你就是不懂看看形勢。我想你已經決定了，那麼我馬上成全你吧！」振威抹去臉上的唾液，並拿出身後的佩槍，指向卓航。

就在振威拉下手槍的安全扣時，電磁場再次活躍起來，而且強度比上一次更甚，地面出現強烈震動，令振威跌倒地上。
而綁住卓航手腳的鐵鍊被洞穴強大的引力扯住，把卓航高速拉向洞口。
「嗚啊！！！」卓航看著自己被扯進洞裡，但卻完全無法掙脫。
「卓航！」振威還沒有定過神來，只能眼巴巴看著卓航在眼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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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人把鋼架處理好，正要回頭飛進洞穴調查之際，發現手腳被鐵鍊綑綁的卓航在呼救聲中掉進洞裡。
「卓航警員！」超人馬上跑到洞口旁邊把卓航捉住，他握緊卓航手腕上緊綁的鐵鍊，不讓卓航掉進洞底。
然而電磁場的拉扯太強，雖然超人捉住卓航的手，但腳跟的鐵鍊卻被引力拉扯，好像要把他扯進無底深淵一樣。
「卓航，你不要放手！」
「超人？！」卓航抬頭看到超人的剪影，正努力嘗試救出自己，「你快點放開我吧，否則你也會一同掉下去的！」
「你是我的好朋友，無論如何我都不可以讓你有事的！」
「一人犧牲總好過兩人送命，超人你快點走吧！」
「我告訴你，我一定會把你救出來的！」超人用力捉住卓航的手說。
「我知道你認識志聰，拜託你替我跟志聰說，我愛他，我真的很愛他，求求你，讓我臨死前給他知道我的心意⋯⋯」
「我不會告訴他！要說的話就留待你親口跟他說！所以⋯⋯你不要放棄，捉緊我吧，你不是說過要跟我公平競爭的嗎？！」超人只管盡力拉住卓航，卻沒有留意自己竟然說漏了嘴。
「甚麼？！」卓航驚訝地看著超人。

由於引力太強，連剛才架在洞口外鋼架也終於承受不住而徹底崩塌，變成一堆廢鐵，同一時間衝往洞口。
「超人，小心！」卓航看見超人的背後有一團黑影逼近，超人回頭一看，這時鋼架已無情地打向他的背脊，超人被大量鋼筋推倒，跟卓航一同跌進洞穴裡面。
已成廢鐵的鋼架徹底堵塞了洞穴出口，還不斷被引力擠壓，形成一個大鐵球，想往洞底衝下去。凌空飛行著的超人一手握住卓航，一手撐著鐵球，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超人你快點放開我吧！這樣你會撐不下去的！」
「我不能再讓任何人在我面前離去！我會把你救出去的！」
「超人，為甚麼你要這樣努力救我？」
「因為⋯⋯因為你對我來說是一位很重要的朋友！」超人用力擋住鐵球，繃緊的臉上卻露出溫暖的笑容。



這時超人發現漆黑的洞底閃著一道有如霓虹燈般的淡紫色強光，他用千里眼看到那是來自一個光球，上面還長著三隻彷如眼鏡般的圓點，並發出微弱的鳴叫，非常恐怖。
洞底的拉力越來越強，卓航腳上的鐵鍊被扯得繃緊，還把他的腳跟割傷流血，即使超人用力捉緊，但他整個人開始慢慢往洞心處跌下去。
超人知道時間所餘無幾，必須盡快把卓航救出，否則他們兩人都會被那淡紫色的詭異強光吞噬。

「卓航，我知道你一直認為我的超能力會危害這個城市，但來到這個時候⋯⋯你可以相信我一次嗎？」
「甚麼？我⋯⋯我現在對你沒有甚麼偏見啦！所以⋯⋯我相信你！」
「謝謝你，那麼⋯⋯接下來請你不要怕。」

超人不知道洞底的光球是何方神聖，對於接下來要做的事也沒有太大把握，但他決定孤注一擲，深信只要把光球消滅，就能阻止電磁場繼續破壞。
「啊！！！」超人使出全力，從雙眼發出強力射線，希望能把光球燒毀；身體每吋肌肉也發揮最大力量，抵抗洞底的拉力，將鋼架擠壓而成的鐵球推出洞外，讓兩人可以逃出。

為了卓航，超人這刻的意志非常堅定。
忽然間，超人緊身戰衣下的肌肉條理顯得非常清晰，全身肌肉膨脹起來，連大屌也竟然開始勃起，他感到整個人被一股前所未有的潛藏力量所充滿。

超人的攻勢果然有效，他雙眼發出白色的閃光，並由原來的熱射線，變成能量極為集中而破壞力極強的死光，把光球慢慢擊潰；頭上那鐵球也被超人的手推走，並開始裂開。
光球像是有意識般，知道自己快被毀滅，發出一陣很大的聲響，然後在崩裂之際，淡紫色的強光化成淡淡的弱光，在洞底往上消散。
然而超人沒有留意，這些微弱的紫光是纏在卓航腳跟上的傷口後才消失的。

卓航手腳的鐵鍊不再被扯緊，超人用熱射線為他鬆綁；洞底的紫光消失後，引力彷彿突然崩塌，並化成一陣衝擊波湧向洞口。
「卓航！抱緊我！」超人把緊抱在懷內的卓航用斗篷包裹著，再高速飛離洞穴，卓航雖然在超人懷裡沒有受傷，但衝擊波還是把他打昏了。

踫的一聲，超人衝破鐵球的阻礙，抱住卓航降落地面。
「呼，幸好只是昏倒過去，」超人把卓航安躺在地上，「不過謝謝你相信我，卓航。」

超人的身體也恢復原狀，強壯的身體不再那麼極端地繃緊膨脹，雙眼也不再閃著強光，於是他換上西裝，戴上眼鏡變回皓龍，待卓航醒來後便帶他離開，同時皓龍也可以稍事休息，終歸今晚他已經消耗了不少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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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乘客，由於剛才電力出現故障，引起短暫停電，目前已回復正常，航班亦不受影響，如需登機者請盡快到閘口，希望各位有愉快的旅程！」機場貴賓候機室裡發出這樣的廣播。
「真的只是電力故障而已嗎⋯⋯？」祖言坐在候機室的餐桌，一臉憂心地看著窗外呢喃。
「祖言，幹嘛你好想若有所思似的？」助手把熱咖啡遞過去，「在想著新的小說的事嗎？」
「新小說的情節早在這裡了，」祖言指著自己的頭，「只是我看地球另一邊似乎發生了一些事。」
「地球另一端？是你在那邊有朋友跟你說嗎？要是大新聞的話，怎麼手機的新聞應用程式沒有提示？」助手拿出手機掃了幾掃。
「我想現在沒事了，我有兩位很厲害的老朋友，他們的兒子大概已經把事情擺平。」
「老朋友？沒有聽你說過你在那邊有朋友的？」
「他們都不在人世了，」祖言眺望著遠方的天空，臉上露出期待的微笑，「但他們的兒子似乎一樣的厲害。我一直沒能跟他連絡上，不知道這次能否見到他呢？」
「你的老朋友已經有孩子了嗎？其實你三十歲不夠，他們的孩子大概只有⋯⋯幾歲罷了？他可以怎樣厲害？」
「我不知道，」祖言喝著咖啡說，「但我真的很期待跟他見面，看看他現在長成怎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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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聰趕到工地現場，剛好從遠處目擊超人把卓航救出洞穴那一刻，於是他就跑往工地中央的洞口，看看發生甚麼事。

與此同時，本來逃進控制室的振威，看到外面回復平靜，便走出來探個究竟。
在洞口附近，他發現卓航躺在地上，受了輕傷，而身旁則坐著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他認出那是《先鋒新聞》的皓龍。

他腳步蹣跚地靠近兩人，引起皓龍的注意，抬頭看著他。
「我叫振威，是卓航的上司。卓航他現在沒事嗎？」振威故作鎮定地問皓龍。
「他剛剛掉進了洞裡，不知道為什麼他手腳被鐵鍊綁住，幸好超人前來把他救起了，將他交給我照顧後就離開了。卓航受了點輕傷，昏倒過去，但他沒有大礙，你可以放心，」皓龍欣喜地看著卓航，「我叫皓龍，是《先鋒新聞》的記者，剛剛在這裡採訪。」
「那麼你都看到了這裡發生了甚麼事？」
「嗯，情況有點混亂，不過大概都知道出了甚麼意外。」
「原來如此⋯⋯」



然後振威從身後拿出了後備佩槍，槍口指著皓龍。
「卓航已經知道得太多，不能留活口，現在又多了一個記者，真的好事多磨，」振威拉下了手槍的扳手，「可惜你們兩個都不會有命離開了。」

皓龍本來想用熱射線把子彈燒成灰燼，但在振威面前不能胡亂使出超能力，於是打算快速避開子彈作罷。
但就在振威開槍的一瞬間，志聰正要走到皓龍和卓航身邊，他看見振威從手槍射出子彈射向皓龍，想也不想就撲在皓龍面前。

「皓龍小心呀！」然後啪的一聲，子彈射進了志聰的腹腔，志聰應聲倒地，鮮血直流。

「嗚⋯⋯」志聰痛得低聲嗚咽。
「志⋯⋯志聰！！！」皓龍不敢相信眼前所見，志聰為了救自己，竟然飛身擋去子彈。

振威因開槍的後撞力而往後絆倒，撞上身後廢鐵，廢鐵上方架著一塊邊緣尖銳的鐵塊，不知道是否命運安排，這鐵塊剛好於廢鐵堆上滑下，從後直割在振威的頸項，把他的氣管割斷一半，當場斃命。

「志聰⋯⋯你⋯⋯你不要嚇我⋯⋯」皓龍抱住志聰，用力按住他的傷口，試圖阻止他繼續出血，可是子彈射穿了志聰的大動脈，鮮紅色的血不斷從槍傷處湧出，志聰臉色慢慢變白。

皓龍急得流淚，他變成超人救了卓航，但志聰卻為了救皓龍而受重傷，這本來不應該發生的。
「志聰！！！」皓龍在一片頹垣敗瓦中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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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聰為救皓龍而受了致命一槍，生命危在旦夕，這時皓龍竟然想到⋯⋯
洞底神秘光球帶來的危機還未解除，連卓航都受到它的影響，性格突變！究竟它是何方神聖？
國際知名作家祖言駕臨，引起全城騷動，而祖言指名要皓龍負責訪問，原來皓龍跟祖言有莫大淵源？

請留意下一集：《Don’t Let 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