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進一步

晨光透過窗戶打進套房的床上，把卓航和祖言的臉照得反光，弄醒了兩人。
「祖言，早晨。」卓航尷尬地跟祖言說。
「早晨⋯⋯」祖言輕揉著眼睛，「謝謝你整晚陪著我。」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這樣⋯⋯呃⋯⋯該怎樣說？」
「依賴？」
「大概是吧？一直以來你給我的印象都很獨立。」
「所以我沒有資格要求你抱緊我嗎？」祖言的眼神略帶憂傷。
「不是這個意思，」卓航被祖言這句直接的話毫無防備地嚇倒，「只是⋯⋯呃⋯⋯你是我的老闆，我只是個保鑣⋯⋯」
「要是你把我們看成雇主和員工的關係，我想你把這份差事做得非常好，」祖言笑著說，「我覺得自己很安全，不論是字面上還是心理上。」
「哎呀，你怎麼這樣說⋯⋯」

祖言爬下睡床，把窗簾關上，睡房變得一片暗黑，然後他把三角內褲脫下。
「喂！你在幹什麼？！」卓航被祖言這個舉動嚇得從睡床跳起來。
「昨晚你穿上皮革衣，想給我體驗一下小說主角的心理，我覺得很有效，」祖言慢慢爬回睡床，「那個體驗只進行了一半，還有剩下來的部份未完成呢。」
「未完成？」
「故事發展⋯⋯是主角跟身穿皮革衣的哥哥發生了第一次性行為。」
「甚麼？你的意思是⋯⋯你想我跟你做愛？！」
「我這個要求會不會太過份了？」
「可是你是我的老闆來的！我怎可以⋯⋯」
「那麼為甚麼昨晚你要命令我？」
「因為⋯⋯」卓航突然語塞，他腦海裡根本想不到甚麼合理原因解釋，「呃，是投入了劇情。對了！我太投入了，哈哈！」
「你可以再投入一次嗎？當是為了⋯⋯我。」

說罷祖言身體開始抖震，雙眼有點泛紅，像是把一些埋藏心底卻又羞於啟齒的事說出口的小男生。
「你別這樣子⋯⋯」卓航說。
「對不起，我⋯⋯我是不是讓你難堪了⋯⋯？」祖言低著頭。
「沒有，只是我擔心這樣做會影響我們的賓主關係罷了⋯⋯」卓航這時雙手摸著祖言的臉旁，「如果你不介意，我願意跟你做⋯⋯我會為你投入大哥哥這個角色。」
「卓航你⋯⋯真的可以嗎？我不想因為我是雇主而讓你不敢拒絕，說到底這種事應該雙方都同意⋯⋯」
「哈哈，你這樣說，認為我是被逼的嗎？」卓航笑著搔搔頭。
「那麼⋯⋯」

「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了我？」卓航眼神堅定地問。
祖言聽到卓航這樣說，表情都呆住了，他疑惑地看著卓航：卓航是不是看穿了自己的心意，知道自己對他抱著一種多於朋友的好感？這個問題是否在確認他的懷疑，還是出於一種攻其不備的試探？這刻卓航是怎樣看他？終歸提出做愛要求的不是卓航而是自己，卓航會否把他當成一個需要洩慾的淫蕩男人？
祖言希望卓航對他同樣擁有近乎戀人般的好感，但他自己都不能肯定，卓航對他而言，究竟是渴望能付託感情的對象，還是一個投射昔日那份愛慕的代替品？

「我⋯⋯我是⋯⋯」祖言結巴地說。
「喂，你怎麼了？不是說好要投入角色的嗎？」卓航眉頭皺著，「是不是要我給你命令才行？」
「噢，劇情需要⋯⋯對不起，我一時忘記了⋯⋯」
「那麼⋯⋯我命令你把我當成你喜歡的大哥哥，然後將你的身體交給我。」
卓航的一聲「大哥哥」，讓他腦海馬上浮現出舊日的時光，整個人好像不再那麼繃緊。
「哥哥，我可以把我的第一次⋯⋯交給你嗎？」
「我現在很興奮，就滿足一下你這小鬼頭吧！」

卓航看著祖言赤裸的肉體，下意識地嚥下口水，然後從頸項開始吻著他。
祖言無法抑壓肌膚上傳到大腦的興奮感覺，喉嚨不斷發出輕輕的呻吟聲，卓航聽見後情緒更加高漲，他的嘴唇慢慢從頸項往下吻到胸肌，還開始吸吮著祖言的乳頭。
祖言的手在卓航的下體摸索，感到他的大屌膨脹起來，即使隔著三角內褲都能感受那厚實的質感。
「哥哥⋯⋯啊⋯⋯你的下體⋯⋯很粗很硬⋯⋯」
「小鬼，誰批准你跟哥哥說這些無理的話？我命令你，馬上給我含著它！」
祖言好像直覺地服從著卓航的命令，他彎下腰，從卓航的內褲中掏出那龐然巨物，再打開口把他的屌放進去來回移動。
「嗚，祖言你的舌頭⋯⋯」
「哥哥你覺得滿意嗎？」祖言把嘴從卓航的屌拔出，嘴角還牽著一絲淫水。
「你真的可以嗎？居然要你為我含屌，感覺太詭異了⋯⋯」
「不，我好喜歡哥哥你的陰莖，含起來很有質感。」
「你喜歡？」卓航忽然露出奸狡的微笑，「那麼哥哥要從後進入你的身體了！」

興奮的卓航把祖言往後倒轉，濕潤的大屌正要塞進祖言的後庭。
「糟了，這裡好像沒有保險套⋯⋯」卓航四處張望。
「哥哥，求你直接插進來吧。」
「這不行吧？要是讓你得了性病之類那怎麼辦？」
「我是來自諾布爾星系的尼安星人，是不會感染地球的細菌或病毒。」
「那麼⋯⋯」
「我想感受哥哥的身體，求求你滿足我！」
「我的屌比較⋯⋯大，你要是覺得太痛的話就停下我吧！」

得到祖言的允許，卓航便把大屌慢慢插進他的屁眼。
「嗚⋯⋯嗚啊⋯⋯」祖言緊閉雙眼，發出微弱的呼喊。
「是不是太痛了？對不起，我⋯⋯」卓航慌張地把龜頭從祖言體內拔出。
「不要，我受得住的，請你把整條陰莖放進去吧！」
當卓航把大屌插進去祖言體內後，屁股便開始前後移動，並發出啪啪的聲響。
「小鬼，你終於嚐到我的陰莖有多厲害了！」
「哥哥，你好強！嗚⋯⋯你⋯⋯很有力⋯⋯啊！啊！」
「是不是很爽？讓我再對你抽插幾次！」
「不要⋯⋯哥哥，我會好痛⋯⋯」

卓航聽罷竟然馬上停止抽插。
「你不要強忍，你覺得痛的話我立刻把屌拔出來好了。」
「為甚麼？你抽插我時不是覺得很興奮嗎？來挑弄我的身體吧，哥哥⋯⋯求求你⋯⋯」
「祖言你好像很⋯⋯呃⋯⋯真的沒問題？」
「嗯，我可以的。」
卓航壓在祖言的背上，雙手往前揉著他的胸肌，然後輕輕捏著那挺起的乳頭，腰間再次前後搖動。
「嗚⋯⋯啊⋯⋯哥哥⋯⋯再⋯⋯深入一點⋯⋯」
「祖言⋯⋯」卓航聽著祖言的喘氣聲，竟然覺得心動，眼前的他讓卓航感覺祖言全心全意把身體交付給自己，而不是跟以前的男生一般的淫蕩求操，大屌變得更粗更硬，令祖言緊緻的後庭承受更大的壓力，「你真的⋯⋯好性感⋯⋯」
「哥哥⋯⋯你⋯⋯我這樣子是不是太淫賤？」
「你是我操過的男生中最令我滿足的！哥哥我⋯⋯好喜歡你！」

祖言被卓航一句「哥哥好喜歡你」弄得既驚又喜，屁眼緊張得突然收緊，用力地擠壓著卓航的大屌。
「嗚呀，怎麼你⋯⋯不行了，我要⋯⋯啊！」話未說完，卓航便情不自禁地把熱燙的濃白玉液射進祖言的體內。
在同步的興奮呼叫後，卓航和祖言兩人都筋疲力盡，躺在床上，這時卓航的大屌還是保持著硬度，在祖言體內沒有拔出來。
「嗄⋯⋯祖言你真的好棒⋯⋯」卓航壓在祖言的背上，一臉歡愉的在他耳邊說。
可是祖言沒有回答，在肌膚互相觸碰下，卓航感到祖言身體的抖震。
「喂！你別嚇我！別說你不能被內射吧？哎呀，為甚麼不早點說⋯⋯呃？」卓航慌張地拔出陰莖，順勢把祖言拉回面前，但這時祖言竟然在低聲啜泣。
「你⋯⋯你⋯⋯為甚麼哭？」卓航問，「是我把你弄得太痛嗎？」
「沒有，沒有這回事，」祖言輕輕拭去淚水，「可能是我第一次跟地球人做愛，覺得滿足罷了。」
「真的假的？！」卓航臉帶疑惑地說，「我⋯⋯我真的是你的第一次？」
「嗯，沒騙你。」
「你覺得開心便好了，剛才我還怕弄傷了你呢！」說罷卓航便緊緊地把祖言擁在臂彎裡。
「不，你剛才對我很溫柔⋯⋯為甚麼你要這樣子對我？」祖言問。
「怎麼這樣問？因為⋯⋯呃⋯⋯我不想看到你流淚。」
「甚麼？」
「我嘛⋯⋯我⋯⋯喜歡看你面帶笑容，我想好好地保護你。」
「為甚麼？」
「又問為什麼？祖言你真是的！」卓航靦覥地搔著頭，聲線忽然變弱，「因為⋯⋯我喜歡你。」

「你說⋯⋯甚麼？」
「我喜歡你呀！我喜歡你！非得要我把話都說出來嗎？」
祖言聽到卓航這樣說，眼淚還是不斷地流，而且把卓航抱得更緊。
「⋯⋯我喜歡了你，真的，我⋯⋯不想隱瞞⋯⋯」卓航吞吐著，心跳變得越來越快，「我想我對你的感覺⋯⋯已經不只是好朋友那麼簡單⋯⋯」
「來到地球之後，從來沒有人對我說過這種說話⋯⋯」
「呃⋯⋯我是不是說了些冒犯的話？」
「沒有，你這樣說，我很高興。」祖言還是一頭栽在卓航胸膛裡。
「那麼你可以做我的⋯⋯哎呀，不不不，我可以做⋯⋯你的男人嗎？」卓航的臉已紅如關公。
「哥哥，求你做我的男朋友吧。」
「祖言⋯⋯我不要再讓你哭，不論是當你的保鑣還是男朋友，我都會好好保護你。」
兩人在床上甜蜜地依偎著，直到正午。卓航很高興找到了一個讓他義無反顧地付出感情的對象；當自己都失去信心時，依然認定自己充滿價值的男人。
祖言也相信自己對卓航付出的是一份真摯的感情，他對卓航抱著遠比朋友多的愛，甚至忘掉了剛才不禁流下的眼淚，究竟意味著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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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外錄音的行程終於結束，卓航跟祖言收拾行李後準備退房，前往機場返回大都會市。
「這兩天我們大部分時間都留在房裡，沒有跟你在加譚城逛逛，好像浪費了你的時間⋯⋯」卓航坐在書桌上，牽著祖言雙手說。
「不會，是我要求你在床上陪著我的嘛，我很喜歡躺在你身邊的感覺。」
「我也很享受跟你一起的時間，原來⋯⋯跟男朋友拍拖是這樣一回事呢！」
「男朋友？」祖言笑著說。
「對呀，男朋友，」卓航伸手輕撫著祖言的臉旁，「就是說，你是我的男人。」
祖言露出甜絲絲的微笑，緊緊握著卓航的手，
「我可以吻你嗎？」
「哈哈，還需要問嗎？哎，等等⋯⋯」卓航在茶几旁邊拉出一片保鮮紙，貼在嘴唇上，「雖然這樣看起來有點滑稽，但隔著保鮮紙親吻的話就不怕我忽然變成鋼鐵司令了！」
兩人隔著保鮮紙吻了好久，直到保鮮紙變皺後質感讓他們感到不舒服為止。

「是時候退房了，我們回到大都會市後再親熱吧！」祖言說。
「嗯，回去後我想問一下兆軒博士，看看有沒有方法讓我不用親吻你也能變成鋼鐵司令。」
「你不想我再替你變身了嗎？」
「我們每次親吻時都要拿著保鮮紙，我想你也不希望這樣奇怪吧？」
「嗯，這也是⋯⋯還有我想我們的關係，暫時先跟皓龍和志聰保密好嗎？」
「為什麼？他們不能知道的嗎？」卓航大驚。
「不，只是⋯⋯說到底我是皓龍的長輩，忽然跟他說我和他的兄弟交往，似乎有點難接受吧？」
「他怎麼會這樣想啦？」
「我還是希望稍後才跟他們坦白。」
「呃⋯⋯既然你這樣堅持，我也不勉強你了，那麼人前我是你的保鑣，回到家裡我就是你的男朋友好了。」
「嗯，就這樣決定。」
「『男朋友』這個稱呼好像有點難為情呢！」卓航笑得像個小孩一樣。
「傻孩子！」
祖言之所以暫時不想讓皓龍和志聰知道他們的關係，除了因為擔心皓龍難以接受，還有因為他曾經跟志聰說過，他對卓航心動的真正原因。
那是一個不能讓卓航知道的理由，要是讓他知道，這段關係大概馬上就要結束，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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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詩真的很早起床呢，早得我們都沒有發覺，就已經回家去了。」志聰在房間執拾著床鋪。
「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你睡得那麼甜，」皓龍在志聰身後慢慢穿起西褲，「我送露詩出門時，你還呼呼大睡呢，連露詩都覺得你的睡相很搞笑！」
「嘩，糗死了！怎麼你不在她發現前叫醒我？」
「你睡得這樣可愛，我怎麼忍心叫醒你？」皓龍從後熊抱著志聰。
「一大清早大男孩的小弟弟又興奮了？」志聰笑咪咪地用屁股感受著皓龍的大屌，「對了，露詩睡了一覺後，心情平復了嗎？」
「嗯，我想她沒什麼事，離開的時候也沒有很激動。放心吧，露詩是個堅強的女生，她不會做出甚麼傻事的。」
「話不能這麼說了，須知道失戀的女生情緒會很波動，可能會忽然做出不可理喻的事⋯⋯」
「例如甚麼？暴飲暴食？那麼露詩昨晚已經做過了。」
「我是說認真的！」
「哈哈，她比你想像中還要堅強，就憑我認識她接近十年，這點我非常肯定，否則露詩怎會在業內有『新聞界神奇女俠』的外號？」
「這樣子嗎？她是業界英雌，你則是真正的超人，難怪她跟你這樣合襯啦！」
「嗯嗯？可愛的志聰吃醋了嗎？」
「我哪有？」
「我就來安慰一下小志聰吧！」皓龍溫柔地揉著志聰的下體，使它慢慢變硬，「昨天我擅自請露詩上來，還讓她在這裡留宿，結果你被我冷落了一整晚，我該好好賠罪呢！」
「我怎會怪你？不過要是你想補償的話，我很樂意⋯⋯」
皓龍和志聰趁著距離上班還有很多時間，就倒在床上翻雲覆雨，皓龍讓志聰多次射進他的嘴裡，志聰也舔得皓龍淫水如泉湧般濕透了內褲，不亦樂乎，可是不只床鋪再次變得亂糟糟，也可憐了巴曲只能咬著狗糧盤，等待兩人完事後給他早餐。

「你看？還沒有廿四小時，點擊率已經破了340萬，」志聰一邊走在往天台的樓梯，一邊看著手機，「我告訴你，這條短片已經成了《先鋒新聞》開業以來點擊率第一的報導，打破了去年資深記者富橋追訪耀峰與政府官員私下交易的醜聞⋯⋯」
「只是一堆數字而已，不用太著緊，最重要是現在已經有很多人知道布氏基金這家神秘企業的背景了。」皓龍牽著志聰的手一直走上天台。
「點擊率是網絡新聞的重要指標來的！怎可以不當一回事？不過我想總編這次樂透了，雖然題材跟《大都會日報》鬧雙胞，但因為有你當客席主播，讓滲透率和話題度大幅拋離對手，營業部那邊的人大概也不用再板著臉呢！」
「哈哈，說得我像個救世主一樣，即使沒有我這次主持節目，《先鋒新聞》也不是經營得很好嗎？」
「一直以來營業部只懂看點擊率，不會在意報導質素，而且他們訂下的目標總是高得離譜，結果讓編輯部受了不少壓力，」志聰緊緊地抱著皓龍的手臂，「這次皓龍你成了《先鋒新聞》的超人，把我們一眾編輯部同事救出苦海了！」
「小傻瓜，」皓龍摸著志聰的頭說，「如果你今天還不把健身中心涉嫌詐騙的報導完成的話，我就要把你留在地獄了！」
「你怎麼捨得讓我受苦？」
「不想永不超生的話，就馬上抱著我，回到公司後加把勁吧，」皓龍親一親志聰的額角，「準備好了沒有？田中流運輸服務要開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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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真很早便回到總編辦公室，低著頭讀著一段手機短訊。

「孝真總編，《大都會日報》之所以會調查布氏基金的資料，是因為我無意中瞄到妳的線人傳來的短訊通知，讓我發現這宗新聞的話題和價值，但我發誓我並沒有偷走妳手上任何資料，《大都會日報》刊登的都是靠我們編輯部自行查出來的，只是從布氏基金能找出來的東西少之又少，結果令我們兩家報社的報導看起來如此相似，這是我的疏忽，請接受我的道歉。」

孝真把短訊讀完後，她的手機接著收到幾段來自另一個社交通訊程式的私訊，而發信者同樣是露詩。

露詩-『剛才的短訊應該足夠你向管理層交待，妳就給他們看吧 8:35AM』
露詩-『瑪莉，我想你都明白，這次新聞報導引起的內部爭議，我們私底下不可能再有任何聯繫，否則會危害彼此的事業 8:36AM』
露詩-『我改用這程式給妳發私訊，是因為接下來的，我只是想給妳一個人看 8:36AM』
露詩-『我得跟妳坦白，這次因為我好勝，想引爆社會話題，還有為登上總編輯之位獲得更大籌碼，結果報導還沒有處理好，便匆忙把它刊登，讓《大都會日報》和《先鋒新聞》都有點尷尬，這完全是我的責任，對不起，我一手造成這個局面 8:40AM』
露詩-『我知道因為這件事讓妳和丈夫發生爭執，我沒有想到會這樣子，請相信我，我從來不希望破壞妳們的家庭幸福 8:44AM』
露詩-『當日妳選擇了婚姻，我就知道總有一天我們的關係需要來個了斷，只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如此突然，而結束這段關係的人，卻偏偏是我 8:47AM』
露詩-『我希望妳知道，我愛過妳，給妳付出的感情都是千真萬確的，可是我們都知道這段關係註定沒有結果，我不能讓彼此的任性，令妳失去全心全意愛妳的丈夫，然後到了某一天，妳發現後悔莫及 8:50AM』
露詩-『瑪莉，讓我最後一次這樣稱呼妳，抱歉我沒有勇氣再面對妳，只能以短訊跟妳交待，以及說一聲，再見。8:54AM』

孝真的眼角流下了兩行淚水，她倚在辦公椅上望向總編室外的風景：那種高高在上的自傲，本應是她夢寐以求，可是在這刻映在眼底的一切，卻顯得晦朦一片。
她閉起雙眼，想起過去幾年背著奕康偷偷摸摸地與露詩見面的情景：與露詩單獨會面、肉帛相見的時間，乳房和陰唇互相摩擦的絕妙快感，每每令她心底泛起強烈的罪咎，然而這種近乎犯罪般的不安感覺，卻最叫她享受到奕康無法給她欲罷不能的興奮，同時一種渴望被征服的羞恥。

可是這種危險的遊戲夠鐘結束了，縱使孝真是怎樣不情願，她也得重新投入作為「奕康太太」的角色。
孝真必須這樣做，因為她已經沒有其他選擇。

短短的一分鐘過去，孝真張開眼睛，在手機屏幕上按了一下，凌露詩的名字就此掉進她手機通訊錄的封鎖列，以後不論露詩發多少短訊、打多少電話，孝真都不會收到；除非露詩用上另一個電話號碼跟她聯絡，但從露詩的短訊尾段的決絕，孝真很清楚她不會這樣做。
原來今時今日要把一個曾經愛過的人拒諸門外，就是這樣簡單，冷冰冰的手機還沒有先進得能夠為心痛的感覺發出任何通知或警告。

距離上班時間只餘下五分鐘，早上9時一到，就不容她繼續傷心下去，她又再是《先鋒新聞》的總編輯，一個她長年打拼才獲得的身分。
可是今天開始，她也因為總編輯的身分而失去「瑪莉」這個名字，自此她跟露詩再無瓜葛。

孝真有一刻想過，這樣做是否值得？然而她不想深究，她根本沒有資格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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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龍和志聰甫踏進公司，眾人馬上向皓龍報以熱烈的掌聲。
「嘩，幹嘛大家這樣興奮？好像很期待皓龍你上班的樣子⋯⋯」志聰驚訝地問。
「我⋯⋯今天的樣子跟平時不同了嗎？」皓龍摸著臉說。
「天菜皓龍回來了！哎唷，你啊，一夜之間成為萬人迷，我們《先鋒新聞》出了一個大明星！」娛樂版的丹娜姐從人群中跑出來，用力拍打著皓龍的手臂。
「皓龍，你應該知道昨天上載、由你主持的短片有著很高的點擊率，」樂欣從辦公桌上探出頭來，「今天的電話響個不停，大量電郵湧進來查詢，讀者們想知道你會否繼續主持節目。」
「露一露面就獲得如此高的詢問度，皓龍你這次可真是成了網紅了！你看？廣告部的同事因為你而忙得不可開交呢！」丹娜姐插嘴。
「都說我的眼光沒有錯，」短片新聞部的舒縵走到皓龍和志聰身後，雙手搭在他們的肩膊上，「由皓龍來主持節目，能獲得如此話題完全是我意料之中！」
「廣告部？怎麼連他們也被牽連了？」
「我想有很多廣告商想找皓龍你代言吧？」志聰苦笑著。
「怎可能？我又不是專業藝人⋯⋯還有這樣子也挺困擾吧，我怎繼續追訪新聞？」
「今時今日有很多新明星都是網絡出身啦，你就利用這個機會，當為自己鋪排一下另一條發展路向不好嗎？」舒縵神氣地說。

「皓龍，正想找你呢！」連奕康也從人群中走出來，「方便到總編辦公室聊幾句嗎？志聰你是他的助手，也進來討論一下吧！」
皓龍和志聰跟著奕康走進辦公室，孝真便把座椅轉回去，兩人都注意到她的雙眼通紅，好像剛剛哭過一場。
「總編早晨⋯⋯呃，總編妳好像⋯⋯」志聰疑惑地看著孝真。
「⋯⋯好像不太精神，昨晚睡得不太好？」皓龍為了顧全孝真的面子，阻止了志聰的追問，「是因為昨天有關布氏基金的報導嗎？」
「嗯，昨晚的確有點難入睡，不過關於報導的事你們可以放心，現在已經解決了，」孝真輕輕抹掉眼角的淚痕，「一早起來雙眼就很乾澀，我剛剛用了幾滴眼藥水，只是成份太刺激，眼球都紅起來了⋯⋯好了，奕康叫你們進來，其實是有關昨天上載短片的後續⋯⋯」
「後續？是不是出了甚麼狀況？」皓龍坐下來問。
「我想短片推出後的反應超出了總編的預期吧？」志聰馬上補充。
「志聰挺敏銳呢，你說得對，我們完全沒有想過短片能引起那麼大的迴響，而且我們也沒想到事情的發展會如此瘋狂⋯⋯」奕康把電腦螢幕轉到皓龍和志聰面前，「這些都是今早我們收到的電郵查詢。」
「咦？嘩！讀者們都在查問皓龍是不是新聘的主播，還有關於他的個人背景⋯⋯這跟新聞的內容有關嗎？」志聰看著當中幾封電郵說。
「裡頭都有好幾封詢問布氏基金的資金來源，希望我們能繼續報導，起碼不是一面倒地問著無關痛養的花邊新聞吧！」皓龍指著螢幕跟志聰解釋。
「哈哈，你們兩個看事情的角度很不一樣，挺有趣呢，」孝真說，「事實上，除了讀者來信，我們還收到十幾封廣告公司和知名品牌的來函，希望找皓龍代言賣廣告之類。」
「投資顧問公司、運動服裝、補習學校、手機、電器，種類真是五花八門呢⋯⋯甚麼？連著名內衣褲品牌都想找皓龍當模特兒？！」志聰震驚地看著電腦螢幕。
「事情果然發展得非常荒唐呢⋯⋯」皓龍搔著臉龐，看起來有點尷尬。
「當初我們聘請你來《先鋒新聞》的時候，是希望你來當個記者，用文筆報導新聞，不需要拋頭露面，」奕康說，「可是因為這次意外機會，讓我們發現你有擔當主播的潛質，至少讀者都很喜歡看到你出現在螢光幕上。」
「廣告代言老實說跟我們無關，《先鋒新聞》並不是一家經理人公司，當然我們很開明，只要不影響工作，我不會阻止你去當模特兒賺點外快，」孝真不禁失笑，「不過管理層方面很關注這件事，認為皓龍當主播能刺激點擊率，對網站流量或是報社聲譽都有益處，所以昨晚我們商量後，提議每週開設一個新聞專題分析節目，並全權交給你負責，我們不會作出任何干預。」
「甚麼？皓龍要從文字編輯部轉去短片部？」志聰大驚。
「不不不，皓龍並不用像全職主播般每天拍攝，所以他依然屬於編輯部，只是我們一直有個想法：今時今日短片動畫的滲透率可媲美純文字報導，《先鋒新聞》的作風就是要與時並進，但我們堅持文字報導有其必要作用，」奕康信心滿滿地說，「要平衡兩方利弊的話，由一位採訪記者以影片處理這類型的詳盡報導將會是一個不錯的做法，而剛好昨日的短片給我們很大的信心⋯⋯」
「可是我擔心這樣會影響我跟志聰日常的工作，始終以影片進行專題報導，需要花的時間比純文字新聞要多出很多。」
「皓龍你的效率非常高，這是有目共睹的，我問過編輯部的樂欣，她也相信皓龍你能輕易處理得來，」孝真說，「但當然你只有一雙手，不可能把所有事情都讓你一個人做，所以想問問你的意見，志聰作為你的助手，能否替你分擔部分工作？」
「雖然多出這份差事，但我們不會虧待你們的，」奕康這時忽然露出微笑，「只要皓龍你答應，薪水方面我們人事部會做出調整，管理層看到坊間的反應都很高興，已經馬上批准了給你們加薪。」

皓龍和志聰對望著，似乎對此安排還是有點顧慮。
「其實薪金調整方面不是我最大的考慮，最重要的還是報導質素，終歸影片拍攝並非我擅長的範疇，而且我有點擔心志聰能否處理更多工作⋯⋯」
「喂呀，你對我沒有信心嗎？！」
「哈哈，你很幫上忙，只是我怕工作太多會讓你辛苦得哭著遞上辭職信呢！」皓龍笑著說，「這個建議我需要一些時間考慮清楚，我明天再給你們答覆可以嗎？」
「當然可以，畢竟這樣會增加你的工作量，如何安排也得計劃一下。」孝真看出皓龍臉有難色，也不再催逼。

「我以為你會馬上答應總編的提議呢，」志聰離開總編辦公室後問著皓龍，「你向來都喜歡新挑戰。」
「呃，要我拋頭露面的話，怎也有點不習慣，」皓龍尷尬地搔著頭，「還有這也或許影響到我另一項工作⋯⋯你懂的。」
「你是指兼職模特兒嗎？」志聰說罷也忍不住笑了一聲。
「認真點，我才不是說笑呢，」皓龍的臉變得嚴肅起來，「要是連主播的工作都要做，我怎可能有那麼多空閒去處理⋯⋯另一項工作？」
「卓航不是能分擔嗎？現在有他幫手，你的生活好像已經輕鬆不少呢！」志聰笑著說，「還有我可以幫你處理稿件的嘛！我覺得能夠以短篇節目形式去發佈皓龍的專題報導，確實是個很好的嘗試呢！現在年輕一輩會在網上看文字的越來越少，要把消息盡量滲透的話，短片新聞是個大趨勢，我們也得考慮這方面吧，正如總編所說⋯⋯與時並進？」
「但文字報導始終不能被取代吧？即使把我本來的文字變成影像和聲音，難道不會顯得譁眾取寵嗎？ 還有不少人根本不在留意報導內容吧？」
「剛才你還在沾沾自喜說很多讀者深入了解布氏基金的新聞⋯⋯可是我覺得你該認真考慮一下呢！雖然皓龍你擅長文字報導，但事實證明面對鏡頭你也處理得宜，」志聰笑瞇瞇地看著皓龍，「你當記者的目標都是想把真相傳開去吧？反正拍短片又不是甚麼傷風敗德的事，要是能報導真相，何必拘泥於是文字與否？」
「嗯，說得這決定只對我有影響似的，」皓龍雙手交疊在胸前，皺著眉頭，「你知道嗎？剛才我這樣猶疑，其中一個原因是怕這決定會影響志聰你的工作，我不希望你為了我的發展而苦了自己。你想清楚，要是你由一天處理十篇稿件變成要處理二十篇以上，你真的可以嗎？」
「這⋯⋯這麼誇張？不過⋯⋯我⋯⋯我會努力的！」
「不只是你要做更多，我也不會變得太輕鬆，」皓龍故作苦惱的樣子，一個手掌掩住臉，「你知道啦，你的稿件經常出現錯別字，有時又語意不通⋯⋯」
「我會更認真改善的！相信我吧，為了你的前途發展！」
皓龍從指縫間偷瞄了志聰認真的樣子，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好吧，看你充滿幹勁的，好像要來真的一樣，就讓我考慮一下吧！」
「我看起來像玩玩嗎？」
皓龍沒有回答，只是像個哥哥跟弟弟鬧著玩一樣，摸了摸志聰的頭，就回到座位繼續工作。

志聰似乎不太喜歡被看小的感覺，他決定要做些事讓皓龍知道他也有下定決心認真做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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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住一會兒後要問的問題了嗎？」皓龍甫踏出公司的升降機後便不斷提醒著志聰。
「嗯，我當然記得⋯⋯」志聰只顧低頭看著手上的筆記。
「可是你手上的明明是一篇食譜呢⋯⋯」皓龍不禁失笑。
「喂呀！怎麼在偷看我的東西！」志聰嚇得把筆記掩在胸前。
「哈哈，小傻瓜，總之你不要忘記工作的事就行了，這次訪問不是太複雜，只要你⋯⋯」

當兩人踏出大厦的大堂門口，便發現外面聚集了不少人：身穿校服的女學生為數最多，似乎是剛剛下課後便趕過來，還有一些少男少女和中年太太，看到皓龍和志聰走出來時，便蜂擁而至。
「嘩！是帥哥主播呀！終於等到你了！」
「田中皓龍，我要跟你合照！」
「快來替我拍照！這次我肯定得到很多讚好！」
在一片叫囂聲中，皓龍頓時被一群粉絲包圍，連志聰都被人堆推開了。
「各位等等⋯⋯請問⋯⋯是不是⋯⋯有甚麼貴幹⋯⋯」皓龍面對著眾多手機鏡頭，陷入不知所措的狀態，只能尷尬地笑著。
「他們肯定是⋯⋯來找你這個大紅人⋯⋯合照吧⋯⋯喂，不要推我⋯⋯」志聰被熱情的粉絲越推越遠。
「嗚呀！田中主播對著我微笑呀！我要溶化了！」
「主播真人比上鏡還要強壯呢！我要合照呀！」
「我可以跟各位⋯⋯呃⋯⋯合照甚麼的，可是請不要推撞，這樣會很危險的⋯⋯」
志聰早已被推得老遠，皓龍應面前粉絲們的要求，逐一跟他們拍照，結果糾纏了十多分鐘才能脫身。

「田中主播的笑容好帥氣呀！不要走！田中主播！」粉絲們的情緒依然高漲。
「謝謝各位對《先鋒新聞》的支持和愛戴，可是我們還有工作在身，要先行告退了！」皓龍帶著繃緊的笑容，舉起雙手慢慢退後到大厦大堂，走到志聰身旁，「我們先回去辦公室吧！」
「回去辦公室？那麼訪問怎麼辦？」
「呃，你懂的。」說罷皓龍便帶著志聰走進升降機，急著按下關門制。

「事到如今我們唯有改從天台出發好了，真是的，搞什麼了？竟然有粉絲在公司樓下等我？」皓龍嘆著氣，抹了一額汗。
「我都沒有想過皓龍有這麼多粉絲呢⋯⋯做大明星真的不容易！」志聰笑說。
「還要嘲諷我嗎？我怎麼變了大明星？我只是個記者而已⋯⋯」
「哈哈，你看網絡就是如此神奇呢，只是一條短片就讓你搖身一變成了網紅，所以千萬不要看小網絡滲透的威力！」志聰一邊乘著升降機，一邊看著手機的社交平台，「政達這傢伙，竟然把昨晚跟你的合照上載了！嘩！真的假的？有1069個讚好？！那麼我都上載跟你的親密照來騙讚好了！」
「喂，連你也要出賣我嗎？」
「傻瓜大男孩，說笑而已，我才不要成了大眾公敵呢！不過有這麼多女生成了你的粉絲，皓龍你可變了『大眾姦夫』呢！」
「『大眾姦夫』？這⋯⋯不太好吧？」皓龍眉頭一皺，「我只想做你的男人而已。」
「連同志論壇也榜上有名呢，皓龍你真是男女通殺呀，超人都被你比下去了！」志聰大笑，「說認真的，接下來我想你出入都要避忌一點，每次出現都引起騷動的話，可不是輕鬆的事呢。」
「那麼我們就不能一起外出嗎？」皓龍撅著嘴，「唉，真麻煩，我好想跟我的小志聰逛街散步呀⋯⋯」
「你忍耐一下吧，網絡的熱潮很快退卻，我們的生活就能恢復正常了⋯⋯吧？噢，到頂樓了。」
「嗯，那麼出發訪問前我要你用嘴唇安慰我空虛的心靈！」
「哈哈哈！皓龍你忽然又變成大男孩呢！要是給粉絲知道的話，你的形象肯定大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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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DJ Joe-El這次前來，相信歌曲推出後一定會引起很大的迴響！」歌曲監製特意在酒店大堂等候祖言，在兩人回去前送別。
「希望今次的作品沒有讓你失望，我們保持聯絡吧！」
「也希望這次的住宿令你滿意，這家飯店是加譚城最新落成的一家，要是你下次再來旅遊的話，我們非常期待你的光臨！」酒店經理在旁說。
「這次的住宿很舒適，聽說飯店是由Mr. Bruce主導著設計，貴公司的老闆不單品味高雅，連大小事務都親力親為呢！」
卓航則穿著一身保鑣的黑白西裝，站在祖言身後，面露微笑，假裝聽懂他們用流利英語的交談，看起來反而有點蠢。

酒店安排的房車早已在大門外等候，當卓航護送祖言上車時，看見了他們的房車前方，還泊著另一輛更高級的房車，幾位穿得一本正經、貌似酒店管理層的人上前打開車門後，一對衣著帥氣、架著墨鏡的男女牽著手走進車內。
那男人在上車前瞄了一下還站在後方房車門外的卓航，卓航見狀，整個人呆住了。
前方那個男人，竟然就是幾天以來一直沒有跟他聯絡的偉傑。

「卓航，怎麼定住了？」祖言在車內問著。
「沒⋯⋯沒有，前面那輛高級房車好像是這酒店老闆的座駕。」
「真巧呢，剛剛我才跟大堂經理談論著他⋯⋯」
「幹嘛提起這個人啦？！」卓航忽然嚴肅地說。
「嗯？我只是表示很欣賞這位老闆的設計風格而已，不過是閒聊幾句，怎麼了？」
「對⋯⋯對不起，我反應太大了⋯⋯」
「不打緊，這是你的性格嘛，好了，你再不上車，我們就趕不及班機回大都會市了！」祖言笑著回答。

「有沒有留意到剛才那酒店老闆的房車跟我們是走著相同的路，來到了機場後卻不知所蹤⋯⋯」卓航下車後，一邊替祖言推著行李一邊呢喃著。
「哈哈，那位Mr. Bruce是現今國際上冒昇得最快的企業家，經常出入機場也不算奇怪吧？說不定他要乘著私人飛機到海外進行會議。」祖言輕鬆地回答著。
「說得也對⋯⋯不過剛才我看到有一位美女跟他牽手在一起的，這個⋯⋯Mr. Bruce已經結婚了嗎？」
「Mr. Bruce的背景很神秘，連他的發跡史都沒有太多人清楚，更何況是婚姻狀況？」祖言說，「幹什麼你對Mr. Bruce這樣好奇？哈哈，難道你對他有興趣嗎？」
「亂說！我已經有了你，還需要其他男人嗎？」
「別太大聲了，讓其他人聽到會很難為情的，不過⋯⋯謝謝你這句話，讓我覺得很高興！」
「傻瓜，我是說事實而已⋯⋯噢，你現在是我的老闆，我說得太失禮了！」卓航搔著頭大笑。

祖言和卓航經特別通道離境後，正準備前往閘口登機。
「我跟你說呀，要是我沒有當上你的保鑣，我想我這一生都沒可能乘搭商務機位，還要是全費的機票。全費的啊！」卓航活像一個剛出門的小孩般驚訝地說。
「傻孩子，你下機來到加譚城時已經說過了，我的工作經常往返外地，乘搭飛機的機會多的是，你要習慣一下了！」
「我可真滔了你的光呢！這幾天你也辛苦了，回去大都會市還得乘搭十多小時，上機後你好好休息一下，有我在身旁你不用擔心⋯⋯」

話沒說完，卓航察覺身後有一個男人急步走過，當他回頭看看，那個男人的背影雖然走得很快，但神態自若，牽著一位長髮美女的手，踏入登機閘口。
「那⋯⋯那個男人是⋯⋯」卓航驚訝地說。
「想不到超級富翁竟然不乘搭私人飛機，可算是紓尊降貴了。」祖言也感到有點不可思議。
「超級富翁？你是指⋯⋯那個男人就是Mr. Bruce？」
「雖然我只在報章上見過Mr. Bruce幾次，但他的外型很容易認出，我實在未見過如此富有的企業家能擁有比頂尖運動員更健美的身材。」
「真奇怪，幹嘛他特意要乘普通飛機？」卓航腦海一片問號，「等等，那不就是說，我們跟他同機前往大都會市嗎？！」
「這航班是直飛的，我想他也不會空閒得在大都會市轉乘其他航班吧？或許他有要事得前去一趟？」
「他也要到大都會市？真的這麼湊巧？」
「你好像很在意Mr. Bruce的行程呢。」
「我⋯⋯我哪有？！」
「要是你準備好的話，我們現在登機好嗎？」祖言微笑著。
「嗯！反正我們坐的是商務機位，他這種富翁肯定是坐頭等的啦，大概全程都不會遇上他了！」
「哈哈，聽你的語氣，我都搞不清你究竟是想跟他碰面，還是不想了！」
「哎呀，我們別再談論這個人，我身邊有你便夠了！」



「歡迎乘搭海洋國際航空！本班機為OW 316號航機，由加譚城直飛大都會市，兩位的座位就在前方，請讓我帶領你們就座！」空中服務員掛著笑容，以一口流利的英文熱情地帶著祖言和卓航，「這些是歡迎香檳，請慢用！」
「雖然不知道這個女人在說什麼，不過既然她遞上香檳，我就不客氣囉！」卓航高興地拿起香檳杯，咕嚕咕嚕的把半杯香檳酒喝進肚子裡。
「這是歡迎飲品，我們乘飛機到加譚城時也有送上，原來你一直不知道是什麼來的嗎？」
「上次那個空中小姐也是一大段英文連珠炮發嘛，當時我看你也有拿過來喝，我想不可能是有毒的啦！」
「卓航你有時挺搞笑的呢！」祖言忍不住笑了出來。
「對不起⋯⋯我這樣太讓你丟臉了吧？」
「沒關係，沒關係，你喜歡就可以了！」

卓航和祖言一邊喝著香檳，一邊沿著走廊步往座位。這時一把男人的聲音傳來引起了兩人的注意。
「Geez, I can’t imagine a bodyguard drinking alcohol when he’s at work.（天啊，我不能想像保鑣竟然在工作期間喝酒）」
兩人轉個頭來，往後望望是誰在說話：一位穿著帥氣西裝、架著墨鏡的男士半躺在座位上表情帶點不屑地瞄著他們。
「Sorry if it makes you feel bad （抱歉讓你感覺不好）⋯⋯」祖言聽出這位男士的不滿，正打算跟他道歉。
「I’m not complaining, but I guess your bodyguard should be the one to take care of you, shouldn’t he? （我不是抱怨，只是我想你的保鑣應該好好看顧著你，不是嗎？）」說罷這位男士脫下墨鏡，眼神有點兇狠地看著兩人。
他們想不到這男人就是Wayne Bruce，也就是布偉傑，而且竟然跟他們一同坐在商務機位。

卓航看見偉傑，嚇得連嘴裡的香檳也噴了出來。
「媽的！幹嘛你在這裡？！」
「Mister, I don’t think you have hired a right person to be your guard （先生，我想你找錯人當你的保鑣了）⋯⋯」偉傑拿起紙巾把卓航噴在他手臂上的香檳抹去，「這位保鑣，我當然是來乘搭飛機的，不然我來幹嘛？」
「Please accept my apology （請接受我的道歉）⋯⋯可是原來Mr. Bruce也懂得中文的嗎？」祖言恭敬地說。
「我只是想讓你那位不諳英語的保鑣聽懂我在說什麼。」偉傑看著祖言說，但手指卻指著卓航。
「Sor... sorry囉！我只是很出奇超級富翁竟然跟我們同機！」卓航臉紅著。
「要是需出席非緊急的會議，我會選搭普通航班，我想偶爾混進人群裡，也許能遇上一些意外驚喜。」
「就是說Mr. Bruce的目的地是大都會市？」祖言問。
「對。」
「你⋯⋯你要去大都會市？到那裡幹什麼？」卓航有點詫異。
「同一條問題我不會答第二次，」偉傑貫徹著冷漠的態度回答卓航，「還有我想我的行程不用跟你交待吧？」
「很抱歉，我的保鑣太失禮了。」祖言尷尬地說。

「웨인, 그들은 아마 악의가 없으니 잊어 버려.（Wayne，他們大概沒有惡意，就這樣算了吧。）」鄰座的泰妍站起來，走到偉傑身旁用流利的韓文跟他說。
「嘩，連韓文也出現了，這班飛機果然是國際航班呢⋯⋯」卓航輕聲地在祖言耳邊說，「她剛才在說什麼？」
「呃，我不懂韓語，不太清楚她的意思⋯⋯」
「我懂得說中文的，請放心。他的脾氣向來是這樣子，請別見怪。」泰妍轉向祖言兩人，並改用中文回答著。
卓航疑惑地看著泰妍，似乎對她的身分有點奇怪。
「抱歉我們無禮了。說了那麼久都沒有自我介紹，初次見面，我叫Joseph Elwood，可以叫我『祖言』，」祖言伸手向偉傑和泰妍示好，「這是我的保鑣，他叫『詹卓航』⋯⋯」
「呃，我有個英文名字，叫Gordon⋯⋯Hello, my name is Gordon Jim。」卓航補充說。
「噢，原來我的保鑣還有個神秘的名字呢⋯⋯兩位未請教？」
「兩位好，我叫朴泰妍，可以叫我Talia，」泰妍帶著冷豔的微笑跟祖言和卓航握手致意，「這位是Wayne，相信你們都認識他了，他也有個中文名字，叫『布⋯⋯』」
「布先生。」雙手插在褲袋的偉傑插嘴，「用不著對每個人提起我的名字。」
「兩位對不起，你們看，他的脾氣又來了。」
「Ms. Talia Park？請問你就是傳聞中『布氏未來科技基金』的營運總裁嗎？想不到能在這裡遇到妳，實在太幸運了！」祖言臉上掛著驚訝的笑容。
「我才是幸運的那一位呢，竟然可以跟國際知名的小說家El-Joe碰面，我和Wayne都是你的忠實讀者來的！」
「你怎麼知道我就是El-Joe？印象中我好像沒有公開我的真實名字⋯⋯」
「My bad⋯⋯只怪我一向好奇心太強，於是我跟出版界的朋友窮追不捨地查問關於你的資料，請放心，我比一般讀者知道更多的，就只有你的全名而已，其他的事我都是從你早前接受大都會市《先鋒新聞》的專訪得知。」
「That’s enough, Talia，你還打算要聊多久？再聊下去我們就抵達大都會市了。」偉傑的表情依然冷漠，但語氣顯得有點不耐煩。
「Hey, relax, Wayne! 難得遇上國際名人嘛！」
「該是我說對不起呢，耽誤了兩位休息⋯⋯」祖言略為彎腰微笑著。
「沒關係，反正我們都要在大都會市逗留一段時間，或許⋯⋯我們還有機會見面吧？」泰妍說。
「要是需要再次見面的話。」偉傑說罷便轉身摟著泰妍的纖腰，帶她回到座位，可是不經意地回頭望了卓航一眼，還露出淺淺的微笑。

卓航沒想到在飛機上竟然遇上偉傑，而偉傑不太友善的舉動反而讓他更在意，加上剛才回頭的一笑，叫他心裡亂作一團。
飛機航行了兩小時後，連日馬不停蹄地工作的祖言已累得躺著睡去，而卓航雖然也有點倦意，但總是輾轉反側無法好好休息：面對偉傑就坐在身後，卓航有一種不自然的感覺，為什麼他在加譚城一直不跟他聯絡，卻不通知一聲就一同前往大都會市，還要故意跟他們坐在同一個商務機艙？如果偉傑這樣安排是想跟自己碰面，好好談一下近況，為甚麼他要跟泰妍這女生坐在機艙另一邊？泰妍跟偉傑是甚麼關係？剛才偉傑根本沒有必要向祖言抱怨，明明看起來好像故意引起他們的注意，後來卻又藉故離開，究竟偉傑在想著甚麼？他還在惱怒著自己？
以前的偉傑是個開朗善良的小伙子，為何現在變得如此冷漠，事事充滿可疑？
抑或只是卓航自己還沒有放下偉傑？

正當心亂如麻的卓航打算站起來，鼓起勇氣向偉傑問清楚時，空中服務員忽然走到卓航身邊，拍了一拍他的肩膊。
「Mr. Jim, sorry to interrupt, but Mr. Bruce would like to give you this letter.（詹先生，抱歉打擾了，布先生讓我把這封信交給你）」服務員隨即把一封對折的信交到卓航手上。

「《聰明笨伯》的班尼搬回森林，董輝大概想知道班尼離開這些年遇上了什麼事，班尼會在可能範圍內盡量說清楚。
董輝不用轉身去找班尼，適當時候班尼就會來找董輝。
註1：班尼心裡一直記住董輝這個好友，董輝也似乎沒有忘記班尼，只是董輝身邊現在已經有慧瑪了，對不對？
註2：董輝明明不諳英語，卻學人改個英文名Gordon，好古怪。」

「我操！你也改了個名字Wayne Bruce啦！怎麼還可以厚面皮得揶揄我？！」卓航讀到偉傑給他的信，雖然看著最後一段後有點火大，但臉上卻泛起一絲微笑。
至少卓航知道偉傑並不是拒絕自己，他沒有失去這位昔日的好朋友。

「Wayne，似乎你跟Gordon這位保鑣早就認識的吧？」泰妍慢慢地拿著酒杯走到偉傑身旁，在耳邊輕聲說。
「卓航是我少年時的好朋友。」偉傑喝了一口白酒，眼睛看著前方卓航的座位。
「能用上『好朋友』這個字眼，證明你跟他的關係非淺。」
「幹嘛？你吃醋嗎？」
「你知道我從不干預你的私生活，只是很好奇你竟然主動跟這個男人接觸。這次匆忙地取消私人飛機改乘商務機位，大概也是因為他？」
「他是個很厲害的男生，直覺告訴我，現在的他似乎變得更強，」偉傑一口喝光手上的白酒，「或許他能幫上忙。」

「嗯？《先鋒新聞》有甚麼吸引你的注意？連走到飛機上也得花時間讓你收看？」泰妍瞄到偉傑的手機開啟了《先鋒新聞》的應用程式，倚在偉傑身旁輕聲道。
「這是關於我們公司營運狀況的報導。」偉傑說。
「它在報導著甚麼黑材料嗎？」
「沒有，報導挺中肯的，而且有我在把關，他們也只能找到一些皮毛的資料⋯⋯不過昨天一段新聞短片，能有數十萬的分享轉載，還有破百萬的點擊率，就是連加譚城最頂尖的網絡新聞都沒有這個滲透率，」偉傑凝視著手機螢幕說，「《先鋒新聞》⋯⋯這家公司挺有趣的，我想能擁有它的話，會對我們的行動非常有利。」
「你想在大都會市擴張勢力？」
「洛耀峰這混蛋已在大都會市各處安插大量線人，還有Circe那群阻頭阻勢的瘋子，勢力範圍也有往亞洲擴散的傾向，我們要跟他們抗衡的話，傳媒會是我們一個很有力的武器。」
「重點是，《先鋒新聞》的滲透率不比《大都會日報》低，對不？」泰妍挨在耳邊說，「似乎你已有甚麼打算了？」
「這家公司對洛耀峰的惡行報導得挺深入，在遍佈耀峰勢力的大都會市，能有這種風骨的傳媒，還有文筆鋒利的記者，我很意外，」偉傑一邊看著畫面上的主播名字一邊說，「大部份相關報導都是由這個田中皓龍的記者負責，也許⋯⋯我們該改一下行程，跟他見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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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我回來了！」一臉累透的皓龍打開家門後便急不及待鬆開領帶，「今晚我最愛的志聰要做甚麼菜⋯⋯」
「皓龍，ただいま（我回來了），逃避瘋狂粉絲的追逐遊戲是不是很難過關？」雖然志聰呢喃著，可是完全沒有看著皓龍。
「小傻瓜，都告訴你多少次，在家中的人應該說『おかえり（你回來了）』，你總是搞錯了⋯⋯唉，話說回頭，這種生活很累人的，你都不知道，」皓龍故作抱怨，並從志聰身後把他緊緊抱著，「嘿，你有看到你的男人已經餓壞了嗎？」
志聰把食材預備好後分別放在餐桌前，低著頭集中精神地讀著筆記，但還沒有準備好任何飯菜，「晚餐要遲一點才有啊！」
「噢？幹嘛餐桌前放了腳架和數碼相機？似乎你在預備⋯⋯呃，拍攝？」
「嗯，現在準備錄影『家廚志聰』短片頻道的第一集！」
「原來你是來真的？還以為你已經把這念頭放到一邊了。」
「哼！我看起來像這樣容易放棄的人嗎？」
「傻瓜，怎麼會？只是這幾天你都沒有說起，以為你沒有興趣罷了，不過我最愛的男友如此認真做事，真的好性感呢！」
「哈哈，我認真起來保證讓你嚇一跳！好了，我要開始拍攝了，你快點去換衣服，否則你進了鏡頭的話，『家廚志聰』就要被天菜皓龍騎劫了！」

當志聰準備按下拍攝按鈕時，皓龍已脫剩內褲，以閃電的速度拿著高椅筆直地坐在數碼相機後面。
「喂呀！皓龍你別坐在這裡吧！我會覺得很大壓力的！」志聰說。
「這只是藉口吧，每天你都看見我，怎可能忽然成了你的壓力來源？」皓龍這時指著相機的鏡頭，「我想你不習慣面對這東西而已？」
「別說笑，我每天都跟相機打交道，怎可能會怕了這⋯⋯」
「我怎可以錯過男友首次躍登大銀幕的重要時刻？那麼我們就開始拍攝吧！三、二、一⋯⋯」皓龍笑著按下錄影按鈕，把志聰嚇個措手不及。
「喂⋯⋯」志聰眼見錄影已經開始，唯有深呼吸一口，硬著頭皮進行拍攝。

「大⋯⋯大家好！我叫志聰，烹飪是我的興趣，我希望透過這個短片頻道，跟大家分享我的食譜，讓⋯⋯讓各位觀眾有⋯⋯呃⋯⋯有所得益。」
志聰語氣顯得有點作狀，面對鏡頭時動作也非常僵硬，皓龍在鏡頭背後看著不禁眉頭一皺；而志聰望到皓龍的神情後，反而變得更加緊張。
「今⋯⋯今天我想教大家做的菜餚是⋯⋯是⋯⋯家廚炒肉片，」志聰不經意瞄著筆記，好像忘記了之後要說什麼，「這是我的拿手菜，先介紹一下材料，包⋯⋯包括⋯⋯」
這時志聰打算把豬肉片拿到鏡頭前，可是雙手卻抖震得將整碟肉片滑到檯前，皓龍見狀馬上上前接住。

「停機！」皓龍按下停拍制，跑到志聰身旁，這時志聰嘆了一口氣，看來反而有點釋懷。
「志聰你先放鬆一點，你知道剛才你的樣子有多僵硬嗎？」
「這段話我在回家途中已經反覆練習了很多遍，結果對著鏡頭還是緊張得吞吞吐吐。唉，似乎我都是放棄短片頻道的事好了，反正我做不來⋯⋯」
「原來下午開始你就在忙著這段講稿⋯⋯小傻瓜，你不是說你不是容易放棄的人嗎？我還在等待你把我嚇一跳的！」皓龍溫柔地把志聰抱在懷裡，「說話不流暢也不是重點，最重要的問題是：剛才你完全不像平時活潑可愛的小志聰呢！」
「我⋯⋯我看那些網上短片主播都是這樣子的嘛！」
「可是一看就知道你是在裝出一副認真的神情，矯情造作，毫不自然。反正你不是要當明星，你拍攝短片其中一個原因，不正是希望別人看到你真實的一面嗎？」
「嗚呀！都說我不該拍攝短片了！你看？我十足小丑一樣，糗死了！」志聰抓狂般搔著頭髮，不知所措。
「我想只是你不適合這種教學式的風格而已⋯⋯嗯，要不轉換一下拍攝風格吧，你怎麼看？」
「轉換風格？」

「準備，三、二、一！」皓龍把腳架收起，手上拿著攝錄機拍攝著志聰，眼睛則看著攝錄機的屏幕，「志聰，今天晚飯我們要吃甚麼？我好餓了⋯⋯咦？很多材料呢，今晚你要做什麼菜？」
「傻瓜，今天你工作辛苦了，我打算做一個家廚炒肉片，是你最喜歡的菜式啊！」志聰微笑著拿起餐具在煮食爐旁邊忙著。
「那麼做這個菜要準備甚麼？」皓龍在鏡頭外指著食材，示意志聰準備介紹材料，以及盡量避免刻意望向鏡頭。
「材料很簡單的，我買了一些五花肉切了薄片，然後把它略醃，哈哈，都是普通的調味料而已，例如鹽巴、砂糖、味琳⋯⋯」
整個拍攝過程志聰和皓龍像情侶般對話，一邊聊著一邊把做菜的材料和做法輕鬆地介紹，志聰像平時一樣笑咪咪地炒著菜，在皓龍輕輕的提點下略為加插一些烹調技巧，兩人說笑閒聊般神情自若，而志聰好像沒有在意鏡頭一直拍著自己。
「你看？這是志聰特製的『家廚炒肉片』了！是不是很容易呢？不過⋯⋯下次還是由我做吧，我怕你把廚房燒光了，哈哈！」志聰高興地在鏡頭端出菜餚；皓龍故意張開口，讓志聰把肉片放進他嘴裡，「好吃嗎？我只會給你做的！來，吃一口⋯⋯」
「好⋯⋯㗩㗩，拍攝完成！」皓龍一邊咀嚼著肉片，一邊叫停。

「晚飯後我們就開始剪輯，」飯後皓龍抱著志聰的肩膀，跟他一起看著攝錄機的重播，「首先我會用全黑畫面和白色字幕，把錄進了我的聲音的部份換掉，再加插一點配樂，那麼整段影片就變成志聰你在鏡頭前為某人用心做飯的樣子了。大學期間我在電視台實習時經常負責剪輯，這條短片應該很快完成。」
「皓龍你好厲害啊，我完全沒想到可以這樣處理呢！今早還跟總編說自己不擅長影片拍攝，謙虛得過份了吧？不過犯不著把你的聲音全部剪走吧？」志聰倚著皓龍的胸膛說。
「這種處理算是特效吧？黑屏白字跟真人示範的畫面互相交錯，觀眾的印象會更加深刻，這種剪接在日本的綜藝節目很常見，換在短篇訪問片段的處理上也挺管用的，」皓龍像個專家一樣指導著志聰，「還有這是志聰你的影片嘛，要是節目被我天菜皓龍騎劫了的話，你大概不太好受了！」
「傻瓜，竟然在自詡是天菜！」志聰笑不攏嘴，「對了，為甚麼你突然想到『男友視角』這點子？我以為色情片才有這種手法⋯⋯」
「嗯？怎麼說起色情片了？這個嘛⋯⋯因為我想讓別人知道，我最愛的志聰平時做飯是怎麼樣子！」皓龍聽罷看著攝錄機傻笑，「你認真做飯的時候很吸引，每次看著你在廚房忙來忙去，我都覺得你很性感，如果其他男人需要興奮的時候要看色情片，那麼我其中一種興奮，就是來自全神貫注地為我做飯的你了⋯⋯」
「喂呀！居然把我比喻成色情片？」
「與其是色色的元素，溫馨浪漫更讓我高漲呢！怎麼說⋯⋯我想透過鏡頭讓大家知道我現在有多幸福，志聰也可以盡情做回你自己。」
「做自己？」志聰問。
「對呀，這樣不是很好嗎？因為本來的你已經很吸引嘛！」皓龍甜絲絲地說，「不過這樣就白費了你為拍攝而辛苦背下來的對白了，抱歉呢！」
「不用道歉啦，可是你呀⋯⋯說得人家也害羞起來啦！你不怕短片上載後會引來很多狂風浪蝶嗎？」
「不要忘記你的男友是超人，我會怕誰搶走你？別人接近你之前，我已經極速把你緊緊抱住了，就像這樣！」皓龍用力擁著志聰，吻在他的額頭上。
「喂呀，你的嘴邊還黏著醬汁，吻得我也骯髒了，哈哈！」

「《家廚志聰》第一條煮食短片大功告成！」志聰按下筆電的確認鍵，馬上就把皓龍幫忙剪輯的影片成功上載至短片網站，「皓龍，謝謝你，要是沒有你幫忙，我想這節目大概永遠不會出現呢！」
「我是你的男友，當然要全力支持啦！」皓龍在身後把志聰緊緊抱住，「只要是你喜歡的事，我都希望能在背後幫你一把。」
「討厭，又來口甜舌滑了！」志聰輕輕地吻在皓龍的臉龐，「你今天工作已經這樣忙碌，剛才又變身成超人出外救援好幾次，我都不知道該怎樣報答你⋯⋯」
「傻瓜，不過是一些輕而易舉的事罷了，能看到你開心我便滿足了，接下來就讓我替你宣傳一下。」皓龍拿出手機，在手機版的短片網站程式取得連結，然後用上通訊軟體向露詩、卓航、祖言等人發訊通知。
「哎呀，不用這樣厚面皮去宣傳吧？說不定⋯⋯根本沒有人有興趣看呢？也許別人看過後會覺得我的廚藝太膚淺，那就丟臉了！」
「志聰，看著我。」皓龍一臉認真地凝視著。
「嗯？你這個表情⋯⋯」
「我想你能對自己有多一點信心，你剛才的表現從容得來又很有自信，那個才是我喜歡的志聰，跟現在慌張的你很不一樣，知道嗎？」
「呃⋯⋯是的⋯⋯」
「我不是說過嗎？你就是你，不要介懷別人的眼光，他們要怎樣看我們管不了，所以盡情表現那真正的你，你的優點別人總能看得到的！」
「我⋯⋯有優點？你對我有這麼大信心？」
「嗯，因為我很愛你嘛，其他人又怎能發現我可愛的志聰是如此才華橫溢？」
「喂呀，說得我也害羞了！」
「說起報答嘛⋯⋯我就給你機會用身體滿足我吧，能讓我興奮也是你比別人優勝的地方！」
「原來你只想著壞壞的事！」
「又是你說要報答我嘛，你看？小皓龍已經急不及待了！」
「嘩！幹嘛你的內褲又濕透了？還要勃得那麼高！」
「嘻嘻！」皓龍靦覥地笑著，然後抱起志聰走到睡房。

——————————————

早上六時不夠，志聰本來賴在皓龍的臂彎，卻被手機吵醒了。
「吵死了⋯⋯幹嘛手機一直在響⋯⋯嘩！」
「嗯？沒事嗎？怎麼這樣早便起來？」皓龍打著呵欠，似乎昨天的工作和晚上在睡床替志聰服務，讓他早上還有點倦意。
「昨天的煮食短片⋯⋯上載後收到很多留言和轉發！」
「咦？早上起來便傳來好消息呢！」
「原來露詩、祖言叔叔和政達等人替我在社交平台分享了短片，還替我說了些好話，實在太誇獎了吧？」
「我想他們只是對你的廚藝寫出中肯的意見而已？」
「影片下有很多留言呢！你看你看？有人說這個拍攝方式很特別，活像現場一樣；還有人說這個食譜很易做，要學來做給老公試試呢！哈哈！然後有個留言⋯⋯噢。」
「怎麼了？」
「有個留言說『一個男生裝作甜絲絲地在廚房做飯，娘娘腔般的，真嘔心』⋯⋯」
「荒謬！我可愛的志聰哪裡嘔心了？」
「呃⋯⋯我做飯時的舉止真的很娘娘腔嗎？」
「小傻瓜，又對自己沒有信心嗎？」皓龍捏著志聰的臉，「你就是你嘛，你的舉止不是娘娘腔，而是輕鬆自在，這種留言大概是毫無根據的惡意中傷罷了，我是家廚志聰的常客，評語肯定最客觀！」
「哈哈，忽然這麼囂張了？」
「那麼現在感覺沒有那麼難受了吧？」
「嗯，只要有你的支持，我一點也不介意這些中傷！」
志聰躺在皓龍胸口上，一邊讀著留言，一邊展示滿足的笑容，皓龍看在眼裡，嘴角也流露出微笑。雖然短片的轉發數字跟皓龍那段新聞短片不能相提並論，但對志聰來說，已給他很大的成功感。

「志聰，你說這條短片⋯⋯像不像老公在偷拍老婆入廚的情況？」皓龍摟著志聰的腰，在他耳邊輕聲說。
「喂呀，原來你是心裡想著結婚才有這個拍攝構思？」
「沒有沒有，不過重看影片時才意識到我或許加了這個想法而已⋯⋯」
「大男孩，你想跟我重啟這方面的討論嗎？」
「哈哈，我需要先草擬一下會議議程嗎？」
「討厭，想趁我頭腦還沒有清醒就逼我就範？你真壞！」志聰這時瞄到螢幕下方的紅色提示，「原來頻道管理員還有一個私訊功能，嘩，有觀眾傳來訊息呢！讓我看看⋯⋯」

志聰打開訊息後，忽然沈默不語，臉色一沉。
「志聰，幹嘛突然不作聲？是不是在想著跟我結婚的事呢？你不想討論的話也沒關係啊！只是我太性急了⋯⋯」
志聰還是默不作聲。
「喂，你還可以嗎？是不是私訊裡有些謾罵的意見？」皓龍這時望向志聰的手機屏幕，看到私訊中寫著用戶的名字，「這個名叫『志豪』的人是誰？」
「志豪⋯⋯是我幾年前移民到美國後失去聯絡的弟弟，」志聰終於開口回應，但聲調卻變得低沉，「他從朋友分享的帖子中看到我出現，他說⋯⋯想跟我見面。」